“这位陶郎君看着真是好风雅,全然不像是商贾出身啊!”方典事恭维道。
陶谦嘴角带笑:“大人过誉了,里面请。”
见三人进去,宁不羡的视线自如地投向了他们抬来的牌子,好奇问:“这是什么?”
西市长将那盖在牌匾上的红布一掀:“恭贺夫人开张大吉!”
红底金边,上书“兴隆布庄”四个大字,字迹潇洒俊逸,与当初东市庄外沈骏的亲题,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宁不羡原本觉得,以沈家在朝中的官位,西市长会特意跑来拍马屁送个匾,是很正常的事,不过……今日这匾上的字……横看竖看,总觉得,有点眼熟?
西市长见她已然认出那字迹,却还一副犹疑不定,想认不敢认的模样,笑了笑,替她道出了答案:“不错,这块匾,的确是沈侍郎亲自题的字,夫人切要收好,可莫辜负了沈侍郎的一片真心啊!”
一片真心
宁不羡望着那金灿灿,又阔气又和衬的牌匾,边看边叹气。
阿水不明所以:“姑娘,你怎么了?”
“……我心痛。”
阿水一听,急了:“啊?您心哪儿痛了?是不是昨晚着凉了?不对,是今早没休息好?不行不行,您等着,我这就去喊陶掌柜问问最近的医馆在……”说着,她就要起身。
宁不羡一把拽住了她:“不用,我是说,是我的良心在痛。”
“……”阿水沉默了一瞬,似乎明白过来了,转头幽幽望着她,仿佛在看一个休妻弃子的恶男,“啊,您还有良心这种东西啊。”
宁不羡有些羞愧地干咳了一声。
沈明昭是一个倨傲的人,他的公务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打从和他成亲起她就无比清楚这一点。像这种借着公务之名来特意讨谁欢心的事,对于他来说,简直和昏了头没区别。
可今日,他昏头了,昏得彻彻底底。
宁不羡的性子,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若和她耍阴谋诡计玩心眼,她就是把你心脏扔脚底下踩烂了都不会有多愧疚。
但你若是付出真心……
外间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哇!这里好多漂亮的布啊!”
宁不羡正沉浸在胡思乱想中的思绪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猛地一顿。
随后是陶谦含笑的声音:“这位姑娘喜欢就好。”
“那你还能带我去别的地方转转吗?”那声音含羞带怯,饱含期待和喜悦。
“……”宁不羡听不下去了,起身打开门,叫住了不远处正带着一名年轻女客转的陶谦,“陶掌柜!”
陶谦停下,躬身向她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