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后,沈明昭对录事道:“明日此刻,本官要见到这位陶庄主……及其家人,这几年在江南的所有事迹,事无巨细,一一上报。”
“是。”
“对了,还有。”录事官看着面前的沈大人面色烦闷地揉了揉眉心,“让那两个兵士盯着陶谦的院子。”
“是。”
宁不羡躺在院子里,在满院药香的陪伴下,晒了一天的太阳。
陶谦帮她把院门着人守得非常严实,确保一整天下来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
直到用完晚饭,天色完全黑下来,她看着窗外高悬的月亮,这才意识到陶谦今日居然直到晚饭后的现在都还未出现。照理说,把沈明昭打发走了他就该来找自己谈今日庄上发生的事了啊?
她有些疑惑,只好喊惜荣。
“你去庄主屋里看看,有事回来报我。”
惜荣很快便去而复返。
“并无甚事,庄主此刻正在屋内看账,见我过去,便交代请娘子早些歇息。”
不,这有问题,有大问题。
以她对陶谦的了解,在这种局势紊乱时如此淡定地说出敷衍的话,只能说明一件事。
要么他遭大难了,要么他打算让她遭大难了。
……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总感觉都不是什么好事。
宁不羡斟酌了片刻,目光转向了正在给她添灯油的惜荣。
她微笑道:“惜荣,借你衣裳一用。”
惜荣不愧是惜荣,瞬间明白了过来。
她无奈地叹息道:“娘子小心些。”
一盏茶后,小院的门开了。
天色已暗,女子的脸藏在门廊下灯笼未照到的阴影中,就连小院门口的守卫都没注意到出来的“惜荣”姑娘换了人,更别说远处佯装喂马草,实则暗暗盯着这边的兵士了。
离去时,宁不羡借着夜色朝马厩那儿看了眼,嘴角无声翘起。
果然啊沈大人,这么快就上盯梢了。
她在心内暗暗感叹着这位沈大人的敏锐。
小院内透出的灯火按照约定,被在院内佯装成宁不羡的惜荣逐一熄灭,这表明,院内的主人已经休息了。
远处的兵士放下手中的马草,暗自打了个呵欠。
连着几天骑马赶路,直到今日才到地方休整,他也早就困乏得不行了。
再等了一会儿,门口的守卫在那个侍女离开后也取了灯笼离开院门,回去休息,他见小院内的灯火实在是没有再亮起来的意思了,决定自己也回去向沈大人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