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咬他的舌钉的时候,他的舌头变得更烫了。
【接88】
元旦第一天,赵燕还是决定去看一眼白之衡,暂时替她庆祝她又活了一年。
白之衡还没有显现出病入膏肓的迹象,赵燕打开她的房间门时她正躺在床上输液,头发枯黄,显然是在狱中不好过,眼角有几道眼尾纹,双眼无神地看向雪白的墙壁,疲惫地塌着肩膀。
她听到开门声如生锈的机器一般转过头,在看到赵燕的一瞬间脸部抽搐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如死水一样转了回去。
没有看到她大吵大闹的样子,赵燕有些意外,他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低头处理着公司的事,没有和白之衡说话,只是过来坐一坐。
十分钟后病房门被敲响,柳时见提着一个很小的蛋糕进来,病房里很安静,窗户是密封起来的,空气不流通,一进来就觉得压抑。
他把蛋糕放在柜子上就出去了,赵燕还在看邮件,那个蛋糕被两人无视。
白之衡听到赵燕断断续续发送着语言,不难判断出他已经接手了赵氏,她很慢地眨了下眼睛,她在监狱这段时间没人来探视她,所以她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恭喜你活到了四十五岁。”赵燕站起身准备离开,他的话语很是嘲弄,“可惜也只能是四十五岁。”
他穿着黑色呢子大衣,头发长了一点点抓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戴了一副无框的眼镜,内搭一整套黑色的熨帖的西装,手腕上戴着一支机械表,病房内静到可以听见秒针的“咔哒”声。
听到他说话,白之衡这才把眼神好好放到赵燕身上,他一点都没有曾经的样子了,变得精明能干,更加沉稳。
她的脑子坏掉了,她的人生也坏掉了,而她面前这个人最精彩的一生才刚刚开始,不知怎么想的,她说:“你和赵兰屏很像。”
赵燕要走了,这是他来见白之衡的最后一面,之后他没有出席她葬礼的打算。
她还有着最后的一点好奇心:“你还和他在一起吗?”
赵燕推开门:“没有。”
病房又回归于最初的安静,白之衡看着回血的输液管:“也不是和他很像。”
一周后,白之衡经历了第一次抢救。
第八天,白之衡拔了自己的氧气管,这次没有救回来。
白之衡死后一段时候赵燕出去谈生意总是处在一种很微妙的氛围中,他心里没有半点波澜,他只觉得可惜,白之衡死得太容易了,到了这一步也要给自己留最后一点体面。
白之衡的死并不光彩,白家接回骨灰后立刻就下葬了,除了极亲近的人,葬礼没有邀请其他人来。
那天的太阳特别好,赵燕特意没有上班去公园喝酒,醉了就往草地上一趟,晒着太阳美美睡了一个午觉。
他和赵兰屏一样,早上八点半准时在公司打卡,下午五点半下班,偶尔会加班,像个真正的社会精英。
周末会赖床,有必要的时候会居家办公,看心情和少爷门一起吃饭喝酒。
春节刚过去半个月,费真离职,赵燕只要不作死,赵氏就能好好运作下去。
费真走那天赵燕给她包了个很厚的红包,柳时见是赵燕的助理,一起跟着来送,私底下费真收他作徒弟,他学到了很多东西,送费真进去时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