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拿到茶叶就去找开水冲泡,一时间妇联里飘着令人心旷神怡的茶香。
“小花同志,你朋友这茶叶是在哪弄的?以后能不能拜托他多给咱们弄一些?我们和你花钱买。”
花忍冬却看向郝敏,为难道:“同志们想喝,我让我朋友帮着弄些倒是行,她家在浙省,那边公社都是种茶叶的,别的不敢说,一年弄几十斤茶叶还是没问题的。花钱买就不用了,万一被人抓着不放,说我投机倒把咋办?”
说完,就听到一片哀怨声,“几十斤也太少了,分一分,到手里就没多少了。要不你再和你朋友说说,我们单位组织人和她采购行不?”
其实想和花忍冬买茶叶的人,也不都是奔着茶叶去的,更多的人是相中这个茶叶罐了。
过年的时候走个亲戚,串个门,带上倍有面子。
郝敏也相中这个茶叶和茶叶罐了,尤其她家男人就在机关上班,好东西见过不少,好茶叶自然也没少喝,就像上回花忍冬去她家里喝的茶叶,虽然称不上是极品茶叶,却也不是一般普通家庭能喝到的。
而她刚刚尝了一口花忍冬带来的茶叶,比她喝过最好的茶叶还要好,这样的品质,如果能多弄一些来,给上面送送,说不定还能对她男人的升迁有益。
她跟着男人来新市已经太久了,久到她都要想不起从前在京市时的风光了。
见花忍冬一脸为难,郝敏当即笑道:“既然小花同志怕被人告投机倒把,那就咱们单位出面,小花同志负责采购怎么样?这样谁也说不出话了吧?”
郝敏的话正中花忍冬下怀,立马点头,“这个可以,只要有单位开的介绍信,我按要求采购,按数量上报,保证不会出半点差错。”
于是,几句话工夫,花忍冬在妇联就多了一个采购的工作,至于数量,那就是要私下里和领导商量了。
四点下班,郝敏让花忍冬别着急走,要带她去家里坐坐。花忍冬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下班后,推着自行车跟着郝敏回家。
郝敏看了眼,花忍冬的自行车前面还放着一个袋子,心想着应该是要单独给自己的了,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的啥,有了之前茶叶的事情,知道这里面的一定比茶叶还要好,还有点期待呢。
回到家,家里还是那个叫小赵的阿姨,郝敏吩咐让小赵阿姨去做菜,花忍冬连连推辞,郝敏拉着她的手,“你和姐还客气了?不留下来吃饭,就是没拿姐当自己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花忍冬便没再推辞,停好自行车,拿起前面车筐里的东西就跟着郝敏进了屋。
一进屋就把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郝敏一看,竟是一条淡蓝色绣着兰花的丝巾和一支用盒子装着的人参,看个头,没有百年,也得有五十年往上了。
这可是好东西,郝敏一下子就对这两件礼物满意了。
花忍冬将礼物推到郝敏面前,“丝巾也是我朋友家那边织的,上面的绣花都是绣工们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之前都是送到友谊商量里卖,她也是和我关系好,才送了我两条。这条我拿来给郝姐,另一条我打算送去京市。”
郝敏知道花忍冬肯定是上面有人,才能挂职到妇联,听她说要送去京市,就猜着她上面的关系就在京市,如果和她交好,以后他们夫妻回到京市,没准还要仰仗花忍冬呢。
便笑着接过丝巾,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地道:“这也太好看了,我都不好意思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要不你拿回去自己戴吧。”
花忍冬笑,“我哪戴得了这好东西?上回在郝姐家里看到兰花,知道郝姐是爱兰之人。都说爱兰之人气质优雅,我这才先挑的这个颜色给郝姐。我就不行了,之前一直在厂里当女工,可没有郝姐这么好的气质,这么好的丝巾给我戴都白瞎了丝巾,还是郝姐戴,我就是看一眼,都觉着赏心悦目。”
几句话把郝敏夸的飘飘然,对着镜子,把丝巾在颈间比划着,最后‘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花忍冬又将那支人参推了过去,“这支参是我在老乡家里换的,我看年份还可以,想到郝姐家的马书记,为了工作日理万机,得注意保重身体,就给换来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郝姐不收,就是嫌我送的礼不厚。”
“你这孩子,也太实在了,行,既然你说的这么真诚,姐就收下了,以后有啥难处,只要姐能帮得到,你尽管来找姐。”
花忍冬连连道谢。
小赵做了四个菜,花忍冬在郝姐家吃过饭,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便提出告辞。
出门时刚好遇到回家的马书记,郝敏又热情地给马书记介绍了花忍冬。
夫妻俩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哪能不了解郝敏的为人?在整个新市,能被她看上眼的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见她这么热情地给自己介绍一个小姑娘,马书记就知道小姑娘带来的礼物很合郝敏的心意,对花忍冬态度也是极好。
从郝敏家出来,花忍冬直奔城外养猪场,将这次答应三哥的货物放好,又等了一会儿,三哥才带人过来。
你别过来啊!
这次花忍冬送来二十头猪,三十头羊,二百只鸡,三千枚鸡蛋。又给三哥三十斤茶叶,直接装在布袋子里拿出来的。
比不上送去妇联的,品质也比这时候的普通茶叶好太多,三哥放到嘴里嚼了,立即给了花忍冬八块钱一斤的价格,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价了。
花忍冬很满意,有了这批茶叶做铺垫,她给妇联的茶叶价就不会太低,就算她的目的不仅仅是用茶叶换钱,可谁还会嫌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