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刺鼻的味道,黑翼默默地退了两步,实在是太呛人了。
热心的大娘们
这年头,尼龙丝袜子可是好东西,商店里卖一块钱一双,黑市能卖到两块钱一双。
穿上袜子后,女人们对黑翼的戒备心就没了,七嘴八舌地给他提意见,黑翼笑呵呵地拿出一个小本本记了起来。
这边说着话,刘常娥和男人从楼上下来,黑翼等人走远后,问道:“那俩人也是住在这里?是啥关系啊?我看着不太像母子呢。”
女人们看了一眼,不屑道:“啥母子啊?人家是两口子。那男的说是小杜的战友,从前没见过,就这半个来月才总往这边跑,我瞧着不像啥好人,整天穿的流光水滑的,也不像有工作的样子,怎么你认识?”
黑翼皱眉,“倒不认识,就是刚刚在路上遇到了,那女的要把那男的介绍给她女儿,说那男的姓杜,是给领导开小车的,还说不要那男的家给彩礼。她女儿要到家里看看,他们就一直推脱,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听大娘这么一说,那女的是要把她自己的男人介绍给她女儿?我活了二十多年,也是头一回见这事儿。”
“还有这事儿?我活了五十多年,也是头一回见。”
“不对啊,他不是姓张吗?咋也姓杜了?红玉,你看是不是我记差了?”
被点名的女人道:“你没记差,昨儿他们过来时,我听老杜媳妇就是喊他小张,还说是刚从部队退下来,等着安排工作呢。早就看他俩不是啥好人,果然,哪有当妈的这么算计自家女儿的?”
旁边有人想起一件事儿,“这也不对啊,老杜两口子之前到处托人给他们儿子介绍长得好看的对象,还说只要成了,彩礼给一千,外加三转一响,以后两口子的工资也会拿出一半儿给小两口。可从没说过不给彩礼啊,难不成彩礼都让那两个人给昧了?”
“我看是了!”黑翼右手握拳,愤愤地与左掌一击,“我还听那女人的女儿说了,当年她男人是因公牺牲的,她卷了她男人的抚恤金和家里的钱,跟个男人跑了,这种女人能干出什么事儿都不稀奇,肯定就是和那男的合起伙来两头骗呢。”
一个女人撇嘴,“也不一定是两头骗,姑娘那边可能不知情,老杜两口子能不知情?就他们儿子那长相,还非要找个漂亮媳妇,不就得骗吗?”
众人听后唏嘘不已,一个女人道:“造孽啊,小伙子,你认得那姑娘不?这事儿既然被你知道了,怎么也得给姑娘提个醒,别让她那个卷钱跟人跑了的妈把她卖了,再拿着用她换的彩礼钱去养小白脸。”
黑翼用力点头,“大娘说的是,可我没证据啊,到时人家不承认,我也没辄。”
这就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都很有正义感,立即有女人站出来,“咋没证据?我们这么多人就是证据,别的我们帮不上忙,你带我们去找那姑娘,我们和她说和她相亲的不是小杜。”
“可我也不知道那姑娘住哪儿。”见几个女人一脸失望痛心,黑翼又道:“不过我偷听到,那俩人答应明天一早带那姑娘来家里看看,估计就是要到这里来,大娘婶子们明天起早在这等着,没准就能见到那姑娘。”
几人一听都来了精神,“那行,明天我一早就过来等着,如果老杜家干那缺德事儿,我可不管是不是邻居了,肯定要去举报他们家。”
“算我一个。”
“我也来!”
黑翼朝几人竖起大拇指,“婶子大娘们真是我学习的榜样,明天我也来,万一有人狗急跳墙,我这身板也正好往上冲。”
“你真是个好小伙子,如果那姑娘真是被骗了,回头婶子和她好好说说,帮你说个媒。”
黑翼不好意思地挠头,“那个……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不劳婶子费心了。”
婶子一脸遗憾,“有喜欢的人了?没事儿,回头婶子再帮那姑娘相看相看别人。”
黑翼和女人们告辞,回来和花忍冬及铁爪说明情况。
刚好大家都没任务,闲着也是闲着,就决定跟花忍冬回家,明天一起看看刘常娥和那男人唱哪出。
一大早,天蒙蒙亮,刘常娥就在外面拍响花忍冬家的门。
铁爪从炕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推还不想起来的花忍冬,“二花二花,你妈来了!”
花忍冬打了个哈欠,这都多少天没好好地睡一觉了,真是吵的人烦躁!
睡在隔壁房间的黑翼也快速起身,他还要给楼下那群妇女煽风点火,不方便跟花忍冬他们一起出发,等会儿慢慢溜达过去就是。
花忍冬和铁爪洗漱完才出来打开门,房子墨和昨已经等在外面,刘常娥看房子墨就没好气,眼皮突突地跳,“咋哪都有你?”
房子墨鼻孔看人,“哎,你说这不就是巧了不是?”
知道今天不可能把房子墨甩掉,刘常娥干脆不理他,爱跟就跟吧,但愿他不认识杜家人。
一路七拐八拐又来到杜家所在的筒子楼附近,男人指着三楼一间房道:“那个就是我家,我爸妈不在家,等会儿看完了,我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
花忍冬不置可否,和铁爪对了一个眼神。
房子墨见俩人眼神交流,完全没想带自己,撅着嘴拉了拉花忍冬的袖子,“二花姐,他说请咱们去国营饭店吃。”
花忍冬拍了拍他的胳膊,“那就去呗,正好我也懒得做饭了。”
房子墨欢呼一声,点了几个菜,男人没什么反应,倒是把刘常娥心疼的嘴角直抽,“差不多就行了,来还没领证呢,哪有这么吃大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