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忍冬也不能让老爷子大晚上的赶夜路,再说他都奔波了两趟,再来一趟估计身体也吃不消。
想到空间里徐溪溪后给自己焊的几辆倒骑驴,花忍冬道:“三姥爷,我下屋里还有一辆车,剩下的都装我车里,咱们一起回去。”
周三爷还想说她那自行车装不了这么多,就见花忍冬从下屋连拖带拽地弄出一辆倒骑驴。
周三爷乐了,“哎呦,上回就看你这车好了,听人说让那帮新来的知青给祸害了,还把我心疼够呛,这是又焊了一辆?”
花忍冬道:“是啊,之前那辆让他们弄坏了,只能便宜卖给他们,我这也心疼着呢,这辆还是又找人淘弄了好久才凑齐呢。”
说着话,周三爷把剩下的禾苗也都搬到倒骑驴上,花忍冬又往空的地方放了一些自己要带到大队的东西,祖孙俩一个赶着牛车,一个骑着倒骑驴就出发了。
倒骑驴跑的快,花忍冬却没快骑,配合着牛车的速度跟在牛车后面。
爷俩一前一后走在街上,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出发时天已经不早了,到桃花湾大队时,已经七点多了,周来福在大队前面的土路上等着,远远看着车子过来,大声喊:“是三大爷不?”
周三爷也喊:“是,还有二丫头。”
周来福跑着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村里的年轻人。
当看到满满的两车禾苗时,周来福总算是松了口气,“可算是弄来了,下午三大爷刚走,夏知青就把割秧苗那兔崽子给逮到了,公社都来人了,审了一遍,说那小子是上面李沟大队的,看上陈大牛他家小凤了,想对小凤动手动脚,小凤不乐意,就把他告到公安了,他被关了几天,出来就报复到咱们大队了。为这事,杨金柳跑去李沟大队,把他一家子堵在家里,差点放一把火都给烧里头。”
花忍冬知道陈大牛和杨金柳这两口子,一个身强体壮,一个泼辣跋扈,十里八乡没人敢惹。
但据周来福之前说,跟着来下放那老太太补篮子用的布,是从杨金柳身上扯下来的。所以,要比厉害,那老太太更胜一筹。
将禾苗送到地头,都搬到水田边上的池子里养着,上面盖上塑料布防冻,过几天五一过后就可以直接种了。
虽然破坏禾苗的人被抓,却也不敢大意了,周来福指定了几个人每天晚上轮换着过来守着这些秧苗,之后才骑上花忍冬的倒骑驴,把花忍冬送回知青点。
“二花啊,花了多少钱,明天找你刘叔报个账,回头让他给你把账报了。”
花忍冬一听有点懵,“啊?我买的时候忘让他们写收据了。”
周来福无所谓地道:“没事儿,你就和你刘叔说一下就成,东西都在这了,大家伙都长眼睛看得见,不能让你亏了。”
虽然周来福这么说让自己能小赚一笔,可大队的账就记的这么糊涂?买多少东西只需说一声就成?那以后她把大队里的东西卖给妇联,甚至卖去别的地方,账一多了,会不会更混乱?
虽然吧,混乱一点利于她投机倒把,可钱一多,被谁贪了多少都不好说,哪天被有心人利用这一点,往上面告周来福贪污,他有嘴都说不清啊。
“二舅,大队里账还是要弄清楚点儿好,你看啊,今年我能保咱们大队的桃子能卖出去,草莓肯定也能收入不少,万一这些账都弄不清楚,以后都是麻烦。”
你说夏知青是不是神了
周来福一愣,便明白花忍冬话里的意思,想了下也道:“那行,等把你的秧苗和草莓苗的钱算一下,这笔账给完你,我就让你刘叔再整账时严一点。以后要是帮大队再买啥,你记得开收据啊。”
花忍冬点头,看来她得问问夏宇,收据这种东西,上面的公章得怎么弄,总不能让她用萝卜刻吧?
把人送回知青点,周来福就要回去了,一副很舍不得这辆倒骑驴的模样,大手在车座车架上摸来摸去。
花忍冬道:“我家里还有一辆,二舅要是喜欢,这辆就给你骑着。”
周来福哪好意思要花忍冬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可是听说了,上回被新知青骑坏的那辆,花忍冬要了他们三百六,听说那个程知青,现在还欠着二花好些钱呢。
刚想着推辞,就听花忍冬小声道:“二舅,真没花多少钱,车轱辘和铁管都是在废品站淘弄来的,统共没花几块钱,焊工也是认识的人,就给买了包烟。”
“真的?”周来福闻言两眼放光,见花忍冬点头,周来福推着车就走,“那二舅就不和你客气,车我骑走了。”
“骑走吧,骑走吧!”花忍冬朝他挥手,人已经骑出去十几米了,转眼就消失在小路尽头。
知青点里静悄悄,花忍冬想去问问夏宇公章的事儿,可看天都这么黑了,还是先回屋,等明天起早再说。反正最近夏宇都跟她一起忙桃林那里的事儿,也不差这一晚上。
谁知刚进屋,门外就传来脚步声,最后停在她的门前,显然是看她回来了才过来的。
“花知青在吗?”是陈月的声音。
花忍冬扣好解了一半的扣子,出来把门打开,陈月从外面挤进来,“你咋不点灯?是没灯油了吗?我回去给你拿点儿?”
“不用不用,就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
说着话,花忍冬去桌上把一盏煤油灯给点亮了,这才看清陈月手里还拿着一个油纸包。
等屋里亮了,她将油纸包放到桌上,打开,里面是一包炒好的花生米,“我和村里婶子买的,那屋吃不方便,带过来和你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