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烂,赤裸的后背伤痕累累,后腰处,一块比血殷红的印记若隐若现。
随着宴卿绝望的情绪达到顶峰,随着两个旁观者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朵鲜红的玫瑰,在宴卿的后腰处盛放。
成为黑色梦境里,唯一的血色。
宴卿的哭声越来越小了,单重华跪倒在地,捂着眼睛,根本站不起来,叶封华靠在树根旁,费劲地睁开刺痛的双眼。
梦境开始坍塌了,一块又一块碎片掉落下来,将那只在大雨里悲泣的小猫砸得破碎不堪。
“咳咳咳——”
叶封华被一串连续不断地呛咳声拉回了现实,睁眼就看到单重华吐了一大口血。
如此突然的情况,单重华还知道不能吐在床上,鲜血点点洒在床头柜上,单重华跪倒在地,血液呛进了气管,还在咳血。
叶封华恍惚地看着床上的宴卿,想要伸手去擦他眼里淌出的血泪,却在下一秒,看见被子上染了一片血色。
他后知后觉地抬手一摸鼻子,已经是满手鲜血。
叶封华解除了房间里的空间隔离,捂着鼻子进了卫生间,可不论他怎么洗,都无法洗干净血迹。
鲜血持续不断地从鼻子里涌出来。
叶封华撑着精神给裴醉玉拨了一下电话,然后挂掉,他撕了一袋没有开封的新毛巾,捂着鼻子。
而毛巾迅速被染红,叶封华的意识也逐渐淡泊,背靠着墙,滑坐在地。
五分钟前,房间外。
洛璃赶到了裴醉玉的家里,裴醉玉和他一起坐在客厅,询问宴卿的情况。
艾尔特已经将宴卿的病症分析给他听过了,洛璃叹息一声,又给裴醉玉复述了一遍。
他们原先以为宴卿的人格分裂,是两个独立自主的人格。
然而给他吃过药之后,他居然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性,仅仅一天没吃药,就引起了戒断反应。
这种奇怪的现象,经过艾尔特的分析,原因可能是:宴卿的主人格并没有和分裂出来的人格独立,反而是依赖的那一方。
选择被药物压制的是宴卿那个胆小的主人格,一旦失去药物,主人格不得不站出来,让他产生了抗拒和焦虑。
艾尔特进而分析,宴卿的主次人格,并不是常规的人格分裂,并非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格。
更像是宴卿自己把人格,强硬地掰成了两份。
听到这里的时候,裴醉玉和洛璃的反应一模一样,都是云里雾里。
“掰?他自己?”
裴醉玉困惑地拧着眉,而后洛璃给他举了个很简单的例子:“艾尔特说,这样的病例也不是开天辟地第一桩,他曾经接收过一个病人,他有严重的分离焦虑症、交流障碍,久治无果,后来他的母亲去世,他突然就好起来了,很长时间让艾尔特觉得很神奇,征求同意之后,催眠治疗,得知对方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勇气,从本我之中剥离,独立成了一个保护型人格,而主人格则时常陷入沉睡,成为了依赖型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