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洲眸色微动,心中的担忧缓解了不少,总算有了大哥的消息,只要大哥还活着,一切就有希望。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逃离北燕皇宫?
唉!自己在大夏失踪,只怕没人会想到他竟被囚在北燕皇宫中!这种情况下,根本没人能来救他!
他心念转动时,脑海中竟不自控的闪现出秦昭明的身影,不过很快便被他狠狠压了下去。自己与那个人已经再无关系了。他不会来救自己!自己也不需要他来救!
如今最紧要的,他必须想办法将自己在北燕皇宫的消息传给谢家人知道。他正若有所思间,一阵轻微的刺痛突然滑过他光洁的下颚。
拓跋雄的手强劲托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抬起头,强烈的光线让他看不清逆光人的脸,只感觉对方炯炯的目光仿佛要穿透自己,声音里也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语气。
“元洲,朕在南夏时,曾经告诉过你,朕喜欢你,那句是朕的真心话!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动那些逃出去的小心思。因为全都是徒劳!从今以后,你乖乖做朕的宝元贵君,在这个世上,你的人和才智只能属于朕一个人。你知道吗?”
拓跋雄最后一句话的声调蓦的拔高,带着十足的威胁和霸道。
谢元洲神色无动于衷,衣袖下的手指却慢慢捏紧。
拓跋雄望着那张世间罕有的美颜,眼底闪过一抹情动,俯身想要去吻那抹红唇。
谢元洲眼中极快的滑过一道厌恶之色,侧脸避开,随即捂嘴咳嗽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样子虚弱极了。
拓跋雄微微挑眉,禁不住抬手轻抚他后背顺气,“你好好养病,等过几日身体恢复了,朕会安排你侍寝,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拓跋雄明显感觉到手下柔软的身体颤一颤,他唇边意味不明的扬了扬,又安抚了他几句后,才离开了宫殿。
谢元洲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眉梢眼角染上一抹浓浓的阴霾。
转眼间,谢元洲醒来已经四五日了,负责伺候他的那个宫使名叫阿年,此人不但机灵嘴甜,还会武功,几乎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
元洲所在的宫殿被拓跋雄赐名为宝元宫,宫内所有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拓跋雄知道他爱看书,也不知从何处搬来许多珍稀的古卷,让他看书解闷。
而他的活动自由严重受限,只能在宝元宫内的小院子里散散步,整座宝元宫内外守卫极其森严。
拓跋雄每日都会来看他,找着各种话题与他聊天。谢元洲总是一副淡漠的态度,虽没有沉默不言,但也不与他过多交流。元洲之所以这么做,一来不想激怒拓跋雄,二来他想从拓跋雄那里打探到大哥的最新消息。
深夜,拓跋雄寝宫。
拓跋雄将一沓奏折重摔在跪地几个朝臣脸上,“大胆!朕若不是让兵部去国库调拨军饷,还不知道户部竟亏空成这般模样?你们说,朕国库的钱都去哪里了?莫不是被你们贪污?”
户部尚书满脸惊恐,“陛下,臣等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挪用国库银钱的是是”
拓跋雄见他有犹豫之色,厉声追问道:“是谁?”
户部尚书无奈道:“是太子殿下,您让太子监管户部,太子殿下趁您南下巡视边境之时,私自挪用国库银钱,扩建东宫大兴土木,购置珍稀宝物无数”
“咚——”拓跋雄一脚将御案踢翻,“太子这个蠢货!来人,传朕旨意,立即去东宫,令太子将国库银钱归还!他敢不还,朕就扒了他的皮!”
“臣遵旨。”几个臣子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拓跋雄余怒未消,烦躁的在屋内徘徊。
这时,阿年忐忑不安的进了房内,跪倒行礼,每天这个时辰,他都要向皇上禀告谢元洲当天的情况。
拓跋雄见到阿年来了,稍稍压了压火气,“今日他如何?”
阿年小心答道:“回陛下,今日宝元贵君依旧吃的很少,只喝了几口粥,菜是一口没动,无论奴婢怎么劝说,他都不再进食。”
拓跋雄皱起眉头,“朕不是让御膳房找了几个会做南夏菜的厨子,御厨做南夏菜给他吃了吗?”
阿年:“御厨变着花样的做南夏菜,可贵君就是一口不动,奴婢一问,贵君只有三个字——真难吃!”
拓跋雄无奈扶了扶额头,难怪这个谢元洲瘦成那个样子,不但吃的比猫都少,竟还像个孩子般如此挑食?
阿年眨了眨眼睛,忽而低声道:“不过贵君今天在院子里散步时,久久注视着院内金桔树上未成熟的果实,他感慨说了一句‘祖母院子里的长寿金柑该熟了’,奴婢想,贵君是不是想吃家乡的长寿金柑了?”
拓跋雄微抿了下唇,“立即让人出宫去采买长寿金柑,朕要明日宝元贵君的膳食里有长寿金柑。”
翌日午间。
宫使们将一盘盘山珍海味摆放着谢元洲面前,谢元洲依旧是那副毫无兴趣的样子,直到端着长寿金柑的盘子上来,谢元洲眼前忽的一亮。
阿年见状,立即为他扒开一个长寿金柑肉,恭敬的放在碗里。
谢元洲颇有兴趣的吃了起来,而且一连吃了两个,吃完长寿金柑后似乎来了食欲,破天荒的多吃了不少其他食物。
阿年看在眼前,喜上眉梢,立即差人给拓跋雄送信。
不一会儿,拓跋雄的身影出现在宝元宫,谢元洲此时已然吃完饭,拿起一本古籍在看,对拓跋雄的到来直接视若不见。
拓跋雄对他的冷淡早已司空见惯,并未在意,轻笑道:“元洲,朕听说你今日进了不少膳食,朕很高兴,你如此瘦弱,就该好好吃饭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