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净了手,少甯递上来擦手的巾子,“顺利,母亲母亲就是突然想起来有事要嘱咐我,这才吩咐我跑了一趟。”
程之衍:“昨日不是刚在大妹妹的妆礼上见过了。”
他自己的母亲,他又怎会不明白她是什么样的人。
他甫一回宁园,便喊了程彻过来,可惜程彻只能在外院伺候,内宅的事,他还真不清楚。
她外出,又一惯只喜带自己贴身的女使。
他若强行将两个女使叫过来问询,反倒有些打探私隐的嫌疑,所以他想等她亲口说。
可一直等到二人用完晚膳,又放下帐子上了床,少甯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便觉得有些寒心起来。
小娘子这是不相信他,觉得即便对自己说了,江氏是自己母亲,他也一定会站在自己母亲那一头,是这个意思吗?
他心下梗了气,撒起泼来便有些不管不顾,少甯哭着求饶,又叫了一遍水后,他这才搂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他照旧去上朝,少甯却也醒了。
她坐起身,揉了揉迷离的杏眸,呆呆道:“大人,我服侍你上朝吧!”
一头说,一头穿了鞋从床上下来,到敞架取来他的官服,慢慢服侍他穿戴。
程之衍垂头,嗅到她发间若有似无的梨花馨香,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面颊之上,见她一双水眸旖旎,依稀有昨夜放纵后的靡丽之色。
不免有些后悔。
握住她双手道:“这里有新荔和芙蕖,你自去床上再睡会,不用你伺候。”
她却不肯,搂住他的腰幼儿似的格格一笑,“我愿意服侍你,妻子服侍丈夫本就是本分。”
新荔和芙蕖见状,低着头退了出去。
二人成婚,程彻再服侍他便不妥了,所以,这两日,程之衍趁着回府,特意同江氏要了新荔和芙蕖二人的身契过来。
目下,尺素内一共四位大女使,人手倒是够了。
程之衍叹口气,揉了一把她乌黑的发顶,便去取官帽。
“大人,”少甯唤住他,小娘子乖乖的,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额头,“早些回来,我在家等你。”
程之衍心口一暖,丢掉手中的官帽,双手揽住她如云的腰肢,沉重的鼻息喷在她耳边,“昨夜没够是吗?”
少甯吓了一跳,忙推开他。
他却不依,遒劲有力的双臂一使劲,她便又回到他的怀抱,“你有事求我?”
她很少这般主动。
少甯惊讶于他的惕醒。
方才那个吻,不过是因她不安罢了。她自小遭逢家变,这些年寄居在程家,学会的最大本事,便是察言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