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来府中那一年,程立娆同程立雪置气,曾拿着剪刀绞破了她一条百迭裙,吓得她每次见她,都要躲着走。
程之衍更高兴了,抱着她,只觉似抱了一块温玉,将她的臻首抵在自己胸口,“你既害怕,我明日去同祖母商量,加快我们亲礼的进程,待过了上元佳节,最迟三月,我便去迎亲,届时,你在程府出嫁,我自这府中出去迎你。你放心,该给你的,我必好好准备,一样也少不了你的。”
少甯有点懵,“方才我们不是在生气吗?”怎么说到加快亲事进程了?
先是他生气,后来是她生气。
目下都闹了一场,倒是心境都舒畅起来。
少甯见他也没推诿的意思,不免对他刚才的冒犯也原谅几分,雪白的指尖捏着他的袖口,“你日后不准这样了,我害怕。”
头顶响起男人朗声的笑,“我知道,再不会了!”
因要到正月十六才开朝,程明礼这些日子都在家中。
江氏带着炖好的汤品来敲他的门。
“老爷,”她行了福礼,坐在雕花扶手椅上,亲手将乌鸡汤盛到白瓷小碗中递过去,“正是休年的日子里,老爷还为公务伤神,我特意炖了这明目的汤品,老爷坐下来暖暖和和喝上一碗再看吧!”
程明礼走过来坐下,“夫人今日倒是好兴致。”
江氏笑容满面道:“老爷说这种话,可真是羞臊了我的脸,服侍夫君你,本就是我为人妇的本分。”
程明礼用鼻子发声,不咸不淡‘嗯’了一声。
江氏见他喝了几口,似乎还算满意,便将身子往红木漆桌前倾了倾,“大郎的亲事,之前可知会过老爷了?”
程明礼放下白瓷小勺,看向青石地面,目光冷淡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是说过了。”
江氏绞着帕子,“怎的,老爷也不同我说?”
程明礼看了她一眼:“夫人事忙,这点子小事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江氏真是呕得慌,她可是当家主母,若这子女婚嫁还算小事,那这府里还有大事吗?
可她平日里一向懒得过问这长子的事,冷不丁要扮慈母,还真扮不来,索性直接道:“老爷竟也同意了?”
程明礼停下喝汤,抬头看向她,似乎很奇怪,“夫人这话可真是欠妥了!若为夫不同意,他能下聘?夫人说话随意,在自己家中便罢了,若在外也这般不谨慎,没的再连累底下几个子女的名声,别人会以为咱们程家家教不严,府中尽是私相授受之辈。”
江氏瘪了瘪嘴,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可老爷,那聘礼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