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真的。”陆南扬拉起谢泉的手,在这个视角下,那双水汪汪的狗狗眼显得更无辜了,甚至带了几分撒娇的意思,“我前几天一直都挺好的,可能是今天下午吹风的时候有点着凉了,没事的。”
谢泉就讨厌陆南扬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纯粹、坦诚,毫无恶意,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又莫名从胸口里蹿出一股怒火。
他甩开了陆南扬的手,看向他的眼睛里有一丝受伤,“陆南扬,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有事瞒我。你就这么双标吗?谁都不能骗你,但你就可以随便骗我,是这样吗?”
中和一下
听到谢泉的话,陆南扬愣住了,“我没有骗——”
身体两侧的被褥忽然一沉,谢泉毫无预警地压在陆南扬身前,单手撑在他身体一侧,灰眸在极近的距离下紧盯着他。
在他们交往之后,谢泉已经很少像这样毫不掩饰地展露他冰冷而锐利的锋芒了。
“别对我撒谎,陆南扬。”谢泉说。
他生气了,陆南扬想。
虽然他们从认识起就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争执,但谢泉大多时候都是用讽刺或冷漠的态度回击,而很少表露出如此外显的怒意。
锐利的眼神压迫感极强,就连陆南扬想要稍微避开他的视线,也被钳住下巴迫使他不能动弹。
“我……”
谢泉在他面前抬起胳膊,衣袖的布料从腕间滑落,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清晰可见。
是那道咬伤,不规则的创面在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形成了丑陋的凸起。
“像这样的伤口,我身上还有很多。被打的、被抽的、还有我自己弄出来的。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更不会让人看见,我可以把所有的这些都藏得很好。”谢泉平静地看着他,“但是陆南扬,如果是你,我愿意把所有的伤口都给你看。”
陆南扬怔怔地看着他。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我愿意用全身心去信任你。”谢泉低下头,额头几乎和陆南扬的额头碰在一起,前额的发丝扫过后者的脸颊,弄得他痒痒的,“所以,别对我撒谎。”
陆南扬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难以抑制地上下起伏着,有那么一瞬间,谢泉甚至以为他会就这样落下泪来。
但是并没有,陆南扬低着头,半晌才轻声开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前段时间已经够忙的了,我不想再拿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去牵扯你的精力。”
无关紧要?
把他自己折腾到在半路发高烧,却说无关紧要?
怒意登时从谢泉的胸口往上窜,但又被他及时压制下来。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一些刻在骨髓深处的东西有多么难以改变。
就像他曾经习惯性地伪装自己,将伤口层层包裹到溃烂,哪怕濒临绝境也要独自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