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扬啧了一声,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逐渐消失。他粗暴地扯着谢泉的胳膊往外拽了一把,谢泉也不反抗,踉跄了两步就这么乖顺地任凭他拉着往前走。
陆南扬一手拉着谢泉,一手掏出手机叫车。法院的走廊上有几个路过的人,有的朝他们瞟来两眼,有的根本连头都没抬,忙着自己手上的事。
法院里多的是离奇的事和伤心欲绝的人,两个从厕所里出来手牵手的男人实在算不上什么。
没想到走到法院门外,刚好有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这下车也不用叫了,陆南扬把手机揣进兜里,回头看向谢泉。谢泉低着头,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镜歪歪斜斜,仿佛很困似的双眼要眯不眯。
陆南扬的胳膊在他腋下撑了一把,另一只手替他打开车门,然后把他往前一推,谢泉便踉踉跄跄在车后座坐下。
“去哪?”司机摇下车窗问。
陆南扬报了谢泉家的地址给司机,怕谢泉现在的状态等会没法付钱,又从包里抽了张一百块的现金塞给司机,“不用找了。”
正当陆南扬后退一步准备关上车门时,忽然感到衣服下摆被拽住了。
他低下头,看到谢泉正伸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角,漂亮的眼睛泛红,睫毛湿润。
“别走……”谢泉的声音里带着啜泣,“别离开我。”
陆南扬的大脑在那一刻停转了,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谢泉现在的状态,确实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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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钟,陈子歌的手在方向盘上换了第三十个动作之后,终于看到陆南扬从法院里走了出来。
他摇下车窗冲往这边走的人影喊,“陆南扬,这边!你他妈在里头拉屎呢?这么慢!”
操,个衰星。
陆南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陈子歌的车前,拿食指戳着他的车玻璃,“我以后要是接不着委托你他妈负全责。”
陈子歌笑得一脸发贱,“这能怪我吗?你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我还记得你小学的时候去跟着参加婚礼,结果上大号把礼堂的厕所堵了,哭着跑出来当着整个大堂的人面——”
“没完了是吧?”陆南扬抬起手。
陈子歌笑着假装躲了躲,伸手给陆南扬打开副驾车门,“我错了我错了,哥,上车。”
陆南扬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不得不说陈子歌这小子虽然平时总吊儿郎当的,但车里很干净,还有隐隐的熏香味。
陆南扬系好安全带的同时陈子歌发动了汽车,问道:“怎么样,当庭宣判了吗?”
“嗯,当庭宣判。”陆南扬说,“这又没什么悬念,户主不知情不同意,房子当然还是原样不动了。”
“挺好,这样你也好跟你们那老师交差了。”陈子歌说,忽然笑道,“不过听说那位户主官司打着打着忽然就消失了。”
陆南扬转头看向他,“官司刚打完你听谁说的?你无聊到去法庭门口扒门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