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这些僧人真被东瀛分宗渗透了,这也只是佛门的内部问题,再怎么也轮不到道教的人指手画脚?更别说动辄打杀了!!
圆通大师喝道:“小天师,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算真有什么不是,也应该给一个回头是岸的机会,岂可如此妄造杀孽?”
“你如此行为,与魔道有何区别,老衲想,若是令师天师在场,也不得容忍你现在的举动。”
与此同时,暗中观察的天师,脸色也确实不太好。
先前张之维对付德云和尚,以及另外六个和尚的做法,虽有些打脸,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后面的举动,当着佛门八宗的面,一口气杀了这么多和尚,不管起因如何,这都是有些过激了。
不过,木已成舟,人都已经杀了,他总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站出来拆自己徒弟的台吧。
就算真要训徒,也应该私下去训,当前这个场合,可不是在小辈切磋。
张静清看了旁边面无表情的左若童一眼,正想开口说话。
左若童先一步沉声说道:“据左某所知,之维小友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他杀那些和尚,定有杀他们的道理。”
张静清叹了口气,道:“再有道理,当着佛门八宗的面,杀了这么多和尚,终究是不好的!”
左门长点了点头,没再开口,他也觉得不太好,有些过激了。
紧接着,他便听到张静清继续道:“这混小子,还是太嫩了,干嘛杀人啊,废了对方的丹田,打断对方的经脉,哪个不比杀人更妥当?”
“…………”左若童顿时无语,他突然觉得,相比较张静清说的,还是直接打杀了痛快一点。
这时,易潜沉声道:“师兄不必介怀,先前之维不杀和尚,现在又杀和尚,想必他有足够的理由,一个可以面对江湖同道的追责的理由,至于得罪佛门,自古以来,我们得罪的还少吗?不怕这点。”
张静清没有过多解释,他并不是怕开罪佛门,怕的话,就不会让张之维来了。
而是当前这个内有军阀割据,外有列强环视的局面,江湖上实在不适合再引起大的佛道之斗。
可是,天台宗和东瀛分宗之间的联系又太深,他又不能坐视不理。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让佛门自己处理,但以佛门的处事方式,大概率最后不了了之。
因为,天台宗的行为,佛门内部或多或少是知道一些的,包括德宏法师伙同倭寇袭杀张之维一事,他也是给了佛门将近半个月的处理时间,但佛门对此视若无睹,这才是迫使他出面的原因。三教九流,儒教很少涉及江湖,佛教又不理会,他这个天师若不出手,江湖上就真没人管了,总不能坐视倭寇的势力在江湖上做大做强吧?
而且,这次他不亲自出面,而是派张之维打头阵,已经是给足了佛门体面了。
不过,对方似乎很不想体面,他注意到了枯荣大师的异动。
枯荣大师见张之维的行为,引起了佛门的同仇敌忾,他顿时暗道一声时机到了。
枯荣大师猛的将禅杖轰然插入地板,披在身上的袈裟往后飘去,露出精壮结实的身躯。
若不去看他那张古稀老人一样的脸,单看他的身躯,甚至会给人一种壮年小伙的感觉。
他双目凝视张之维,一双慈目肉眼可见的变的凶恶,大如铜铃,眉毛也倒竖起来,脸也变的狰狞恐怖,状若恶鬼。
他这是金刚怒目了,其他僧人的金刚怒目,是以炁演化而成,但他不一样,他是性命演化,这含金量,断不是其他人能比拟的。
“此子已经入魔,不惜一切代价,伏魔!”
他面朝张之维,演法无畏,如来正声,出一声沉闷低吼,声如迅雷疾泻,数里以外都清晰无比。
这一声狮子吼实在太有力了,比先前德云轰击张之维的金光出的声音大了十倍都不止。
本来无形的声波,居然在空中聚拢成形,化成龙象鸣,变做狮子吼,朝着张之维汹涌而去。
一时间,地动山摇,即便周围的那些信众,并不是枯荣大师要吼的对象,但也被波及,一个个变成了滚地的葫芦。
张之维倒是浑然不在意,反而驱使着九头狮子,逆着声波而上,纵使龙象狮子齐鸣声势浩大,却仍被张之维一巴掌拍散。
相比较震天动地的龙象鸣,狮子吼,张之维这一巴掌虽无声也无息,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心头宛若有一声闷雷在炸响,随后,他们便见到,那声势浩大的龙象和狮子,顷刻崩解溃散。
霎时间,天地倏地一静,仿佛突然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