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帅,这……”
高家主想要阻拦,却被李书文伸手摁住了肩膀。
“高老弟,不慌嘛,你没注意,大帅都没有杀意吗?”
高家主一愣,旋即看过去。
只见张大帅从腰间掏出一把驳壳枪,伸手咔嚓一声拉开保险。
几个脚夫被吓的瑟瑟抖,面无人色,嘴里大喊着:
“军爷饶命!”
他们并不知道,面前这个举枪的大胡子,就是雄踞东北的张大帅。
“砰!砰!”
张大帅一言不,扣动扳机,撞针撞击底火,烈焰和动能在膛内宣泄而出,焰火推动弹壳飞出枪外,旋转的黄铜子弹爆射而出。
几个脚夫闭眼尖叫,叫声歇斯底里,经久不息。
叫了一会儿,他们感觉不对,怎么没死?
睁开眼一看,原来面前那个大胡子是朝天开的。
大胡子收起手枪,看着两个被吓坏了的脚夫,两边胡子翘了翘,道:
“你们俩人吓老子一跳,老子也吓伱们俩一跳,扯平了!”
说罢,他挥了挥手,让卫兵松开两人,转身离开。
两个脚夫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船舱里,张守成一手拿着天地视听符箓,一手掐着法诀,意识飘在高处,若有所思的看着张大帅一行人离开。
“之前高家主传消息,说军阀这边的人找之维这小子有事,军阀和之维性格都有些张扬,让我看着点,别出什么大问题,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算命,可这种事,他为何不找我,不找胡图大师,要去找之维这小子,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仅仅因为脚夫搬运货物的动静而受到惊吓,就把人抓来开枪恐吓,虽没直接杀人那般恶劣残暴,却也不能用简单的张扬来形容。”
“这明明就是军阀统治一方,横行霸道,作威作福,草芥人命的恶作剧啊!”“庙堂之高,江湖之远,这种事,还是要敬而远之的好!”
张守成心里暗道,随后撤去了天地视听符箓,这东西,虽能探查一方,却没什么隐蔽性而言。
刚才他的举动,高家主看在眼里,张之维看在眼里,李书文同样看在眼里,大家都心照不宣,现在事情结束,他还继续打望,那就不礼貌了。
而此刻,港口码头上。
张大帅在给高家主交代事情:
“小高啊,这次说是送你们出东北,但老张我其实也是有点小心思的,老张我不是抢了张政的政记轮船公司吗?”
“现在公司在我手里,自然也得为顾主负责,其他人做事,我不放心,但小高你办事,老张我放心,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这次除了护送那群义士外,船上还押了几百箱水泥,几百箱煤油,一百多箱西药,这些东西需要送到上海去……”
“大帅放心,这些事我会处理妥当的!”高家主说道。
“大帅!”李书文开口:“这些东西,在当前这个年景,可是价值不菲啊,大帅既然抢了船,何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货也给抢了,运到上海自己卖掉,无本生意,反手还能再赚五成,这可是一笔天价数目,能买好多枪炮呢!”
张大帅大笑道:“哈哈哈哈,他妈那个巴子的,书文啊,老子不是土匪,你才是土匪啊,老子抢了这轮船公司,又不是只做一锤子买卖,是要细水长流的。”
“若是抢了雇主的货物,以后谁他娘的还敢来找老张我做生意?”
“再说了,这些东西的主人,可都是那些洋鬼子,关系复杂的很,老子若扣下来吞了,各国租界的那些洋鬼子理事,就该上门,来找来老子麻烦了。”
李书文恍然:“原来如此,是我想岔了,小看了这洋鬼子们啊!”
说着,他突然朝旁边看去,只见两个中年人并排朝大船走去。
这两人中,其中一人穿着一身古香古色的杏黄长袍,大冬天的,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时不时扇几下,此人正是被张之维重塑身躯的黄爷。
另外一人的装扮则是大相径庭,手持旱烟袋,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衣裳,头上裹着头巾,看起来很不修边幅,毕恭毕敬的跟在黄袍中年人的身后,这人是廖胡子。
“这两人……”李文书皱眉,下意识挪动脚步,站到张大帅跟前。
“没事儿,自己人!”高家主说了一句,看向来人:“廖兄来码头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