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看着青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由的看向上首位置。
青黛也跟着抬头,忽又低低的自嘲一笑,“每年的这一天,都是师父最难熬的一天。”
“我其实真的很好奇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在死了二十多年后依旧让师父恋恋不忘,让师父至今也不曾娶妻生子。”
长乐看青黛,“你怎么知道师父心里有那么一个人?”
“我也是凑巧知道的而已。”青黛回忆,“有一次,我给师父整理书房,无意中看到了一副画像。”
“画像上的女子看着也不过你现在这般大的年龄,容色明艳动人,但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笑容和她眉宇之间的那一抹坚韧跟英气。”
“师父从小深受先帝宠爱,养成了喜好游山玩水不喜欢权势的性子,这个女子应当就是他出游时结交的。”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女子就是师父心中的人呢?”
青黛垂眸,“画的旁边有师父提的字,一生挚爱。”
“你知道丹阳公主娇纵,师父跟高王又是那般势同水火的关系,为何师父还那么纵容丹阳公主吗?”
“因为丹阳公主的眉眼与那女子有三分相似,尤其是发怒蹙眉的时候。”
“就因着这三分相似,即便丹阳公主缠师父缠的烦了,师父也从未对丹阳公主发过火。”
“小师妹,下次如果你再与丹阳公主起了冲突,你就让丹阳公主三分吧。就当……就当可怜可怜师父。”
青黛说话的声音渐小,话说完已经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大师姐?”长乐轻轻的推了一下青黛的肩膀,青黛已经不回应了。
夜里的风有些凉,长乐刚准备起身去拿后面搭着的披风给青黛盖上,‘醉死’在桌上的许令先起了身,拿过后方的披风盖到青黛的身上,俯身将醉酒的青黛打横抱起,“小师妹,大师姐醉了,我先送她回去。”
长乐怔住,“三师兄,你没醉?”
许令笑了一下,“军中多是喝烧刀子驱寒,这几瓶米酒喝不醉我。”
“那你……”长乐看着许令仔细的用披风裹好青黛,到嘴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原来不只是大师姐在等,三师兄也在等。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许令带走了青黛,阁台之上就只剩下长乐,卫褚,还有应风修。
卫褚弹琴入迷了,一首接一首。
应风修依旧坐在位置上,不喝酒也没有任何的动作,这一刻他的神魂好像陷入了某个曾经的秘境,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是他的躯壳而已。
长乐拿了面前酒走到应风修的桌前坐下,给他倒了酒,“师父,我敬你。”
“不生为师的气了?”应风修拿起酒杯轻轻跟长乐碰了一下。
“隐瞒踪迹跟你的安全比起来,本来就是你平安无事更重要,我分得清轻重。”长乐仰头喝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