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了信,看沈淮安眉头紧皱着,便多问了一句,“和谈的事情不顺利?”
“别提了,就是胡搅合。”沈淮安捏捏眉心,“他们九王爷的人倒是真心想和谈,只是开出的条件我们不认可,但这都是可以再商量的,大家各退一步也不是不能谈。”
“烦人的是他们高王的人和他们太后的人。”
“他们太后的人就是负责搅浑水,一会儿支持这边,一会儿支持那边,上一刻是这个态度,下一刻是那个态度。”
“高王大人就更直接了,完全不配合和谈,上来就要掀桌子。”
“他们大齐内部的三方势力都没有协调好,我们每天去跟他们谈就跟去看他们自己人掰腕子一样,根本没有进展。”
“听说过两日大齐的太后和小皇帝就要从他们的皇家别院回宫了,希望事情能稍微有点改观,否则根本就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沈淮安知道这些事情跟长乐说了,长乐也未必能懂,他自己也纯属因为这几天被吵烦了想抱怨两句,“你呢?这两日大齐礼部都安排了官员带你游览参观,没人找你麻烦吧?”
“一点小打小闹而已,没什么。”长乐急着想回去看卫承宣写的信,不再跟沈淮安多说,“我先回房了,你忙吧。”
长乐回到房间,驿馆的女使便端来了热水给她净手净脸。
“你先下去吧,我这儿不用你伺候。”
打发走女使,长乐迫不及待的展开卫承宣送来的信。
信
长乐欣喜的看信。
结果一字一句,越看脸上的笑容越少。
她以为这封信至少也该算是一封家书,里面好歹也写上一两句思念的话,但从头到尾条例清晰,一二三四条条标注着写的全是这段时间卫承宣做了哪些事情。
什么科举结束了,选到了几个很得用的人才。
入冬往军中送了军饷,国库又没银子了,所以他打算搞一个类似于当票一般的东西,以朝廷的名义发放,让全国商人花银子认票根,认一年,三年,五年,十年,每年朝廷按认票根的数量给利子钱。
不过这个方法还没有实施,正在筹备之中。
之后又是朝廷中近来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夏日里南边闹了水灾,工部正在规划着修大坝,大坝还没修好,北边入秋后就未见雨,今年怕是又要闹旱灾。
两页纸,说的全是正事。
长乐看完还不死心的翻着信纸的背面看了看,真是一个单独的字儿都没有。
给她写了满满两页纸,但一个字没提她。
长乐无语半晌,取了纸笔研磨回信,坐在书桌前提笔半晌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也并非是没有话可说,但好像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时候未到。
啪。
一滴墨汁滴在了信纸上,长乐怔了怔,立刻放下笔拿过一旁放着的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