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突然的插曲,应许先前因为?‘顾青竹在医院’而产生的无名焦虑也缓解不少。
就算oga真的出事,最?该担心她的,也是顾家的人,而非自己?。
抵达医院时,太阳即将落山,整座医院被包裹在落日里,绯红的格外刺眼。
偏偏踏入医院后,入目却是一片苍茫的白,冷而肃静,像是骤然进入了严寒的冬。
顾青竹正在医院门口等她,见到她,似乎是想露出个笑,却还是收敛了表情,静静为?她引路。
“等了很久吗?”应许下意?识开口,顾青竹的回答很简单:“只是几分?钟。”
应许没?有怀疑,她也并不觉得顾青竹会刻意?等待自己?很长时间,只是问:“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父亲在这里住院。”顾青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他几年前因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这几天,护工说,看见他的手指动过几次,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父母似乎一直是深埋在她内心的记忆,轻易不会提及。
应许愕然一瞬,想起自己?半带胁迫的问询,眉眼柔和许多:“青竹,我和你一起等,可以吗?”
“……如果你不觉得无聊。”顾青竹抿了抿唇,没?有拒绝。
顾正凯的病房位于走廊最?深处,内部?配备了呼吸机。男人戴着氧气罩,面容看得出与顾青竹有几分?相似。
“我来的次数不多。”顾青竹盯着那张脸,缓慢的说,“因为?……和他的关?系并不好。”
这个开场后,顾青竹便不再说话。似乎是无话可说,又?或是想倾诉,却又?担心应许不愿意?倾听,于是干脆的交出了选择权。
如若应许愿意?听,她会毫无保留。如若应许不愿意?,她也不会让应许浪费时间。
尽管顾青竹自己?也清楚,让应许此刻陪在自己?身边,就是最?浪费时间的行为?。
可她还是想和应许一起。
顾青竹并不期望得到正面的回答,应许也如想象一般沉默,正当她一点点垂落下目光时,应许却突然发问:“为?什么?”
她骤然抬头?,应许正在望着她,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柔。
顾青竹永远不会知道?,应许在她身上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自然不会再介意?这一星半点。
在短暂的惊喜后,她轻轻舒出一口气,突兀说:“我和你说过,我的母亲吗?她是个画家,很有名气,我曾经和她学过几年的画。”
在顾青竹记忆里,阮议是个极其温柔的oga,她像是教材所描述的传统oga一样,耐心而包容,她曾经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坐在家中的秋千,任由阮议绘画自己?的肖像。
当她拿起画笔后,坐在那里的成了阮议。
七岁之前,顾青竹的人生都?格外顺遂。顾氏生意?如日中天,阮议的画连得奖项,连带她本人也成为?名流间追捧的上宾。
顾青竹有着旁人无法设想的光明前程,她享受其中,理所当然认为?继承了父母优点的自己?,长大后会成为?一个更?优越的人。
但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