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里面的为什么不是你?”
下一秒,姗姗来迟的安保终于?有了作用,几乎是强迫着将盛秋雨带走,离开前,盛秋雨再次重复起先?前未说完的那句:“我早该告诉应许……”
程筠微不可查的皱起眉头,紧随人潮之后,但在?离开前,她仍旧站定回头望了一眼?。
惨白的冷光下,顾青竹突然又开始摩挲自己的手臂,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每当她感?到不安、焦虑,她总会用这种行为寻求慰藉。
每一次流血后,失血带来的晕眩也能让她短暂沉浸在?幻觉片刻,以此逃避现实?。
可这一次,没有任何作用。
任凭她如?何抠破伤口,如?何刺激身体的疼痛,如?何让血液流淌,也激不起心上丝毫波澜。
她只觉得空洞,麻木,像是心脏被剖开一条巨缝,她全身的血液,都在?看清应许的脸那一瞬流空了。
这一次,医生?终于?察觉出?不催,抽出?针剂。
可在?细长的针管即将触碰到皮肤时,顾青竹却突然道:“我想见应许。”
下一秒,她撑着扶手起身,像一个初学走路的孩童一样,可当她下意识往前迈出?一步时,身体却踉跄着差点?摔倒。
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中,一时间死寂一片,任谁都看得出?,顾青竹当下目光空洞,思绪游离,显然已经濒临崩溃。
让这种状态的她去见应许,或许应许还没有醒来,她便已经在?病床前开始自毁。
陆助理无法开口。
她想劝说顾青竹,却第一次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渴望。
……向来高傲的顾青竹,居然因为想要见一个人,向她表露渴望。
最终,她轻声说:“我陪你一起,可以吗?”
顾青竹注视着她,好一会,缓慢摇头。
“我想和?她待在?一起。”
她的声音颤抖,却依旧努力控制尾音:“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应许醒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做。”
“我只和?她待一会,就像你之前那样。”
一刹那,陆助理像被雷点?击中。顾青竹口中的“以前”,指的是她曾在?精神病院治疗时,所有家属只能理性探望几分钟时间。
对能和?亲人团聚的病人而言,几分钟总有说不完的话。可两人只是雇主与下属,能谈论的只有共事,她自觉那并不利于?顾青竹的病情,便鲜少开口。
顾青竹却也不要求她什么,似乎无论是不是亲人,只是“有人来探望她”这一件事,也足以平复她的情绪。
病房门被轻轻合上。
顾青竹缓步走近病床。
她不敢靠近,却又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直到视线垂落至那张脸,她不可控制的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