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自己盖着,孩子?”
“我已经有一条很厚的披肩啦,可你什么也没有,”莫莉责备道,“你会把自己冻坏的。”
“我驾着马车,毯子会掉下来的。”
莫莉想了想,从衣领上取下一根别针,把小毯子别了起来,顺便拍掉了班森肩头的雪,“这下它就不会掉啦。”
“那你怎么办呢,莫莉?”班森问道。
“我在马车里,风不会吹着我的。”
话是这么说,当马车跑起来时,凛冽的北风从各个缝隙灌进车厢,别提有多冷了。
莫莉冻得直哆嗦,可她并不后悔,因为她知道车厢外驾车的班森一定比她更冷。
这时,一条毯子忽然被扔了过来。
莫莉抬头一看,是佩里把他的毯子扔过来了。
佩里牛气哄哄地充着好汉:“盖着吧,我可不像你们女孩子那么柔弱,随便一点儿风都受不了。”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跟莫莉说的第一句话,表面上看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实际上早在他心里翻来覆去斟酌十几遍了,每一个字都经过了他的精心设计,连说话的语气都反复修改了好几遍。
莫莉挺想有条厚毯子搭着腿儿,可是:“你不冷吗,佩里?”
“当然不,我体格棒着呐,哪怕外面的雪再厚十倍,我也不会觉得冷。”
“别吹牛了,我不信——要不咱俩一块儿盖吧,这条毯子足够长,足够咱俩盖了。”
可佩里硬是打肿脸充胖子,坚决不盖,他说他现在热得浑身冒汗,恨不得跳进雪地里凉快凉快。
可能是莫莉过于孤陋寡闻的缘故,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在大雪天热得冒汗的人。
暗青色的天穹上,星子大而明亮,无数鹅毛般的雪花缓缓飘落,给道路……
暗青色的天穹上,星子大而明亮,无数鹅毛般的雪花缓缓飘落,给道路两边黑黝黝的冷杉披上一层雪白的嫁衣,呼啸的北风在天地间自在游荡,干净的雪地折射出微微的冷光。
莫莉欣赏着马车外的美景,柔软厚实的羊毛毯带来了足够的暖意,使她能够悠哉游哉地倾听这冬季的歌声:雪花亲吻冷杉时,是缠绵悱恻的“簌簌”声,饥肠辘辘的红松鸡冒雪出来觅食,喉咙里哼着“咕咕咕”的小调,马车压过小腿深的积雪,“咯吱咯吱”地唱着歌儿,间或夹杂着一些牙关打架的“咯咯”声……
咦,牙关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