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酸掉牙的表情,一字一句地强调:“你——居——然——还——掏——手——帕——给——她——了!”
“嗯,这个嘛,”佩里冒出一头冷汗,他没想到当时居然有人在偷看,更没想到罗德眼睛那么尖,“这不是莎莉的爸爸戴维斯先生快死了吗,我们正好可以通过他来见识见识城里那种起死回生的先进医术,难道你们就不想看看他是怎么活过来的?”
所有人都表示自己想看!
“不错,是个好主意,”罗德点点头,“可我还是没想明白这跟莫莉有什么关系。”
“当、当然有关系!”佩里绞尽脑汁,一气胡编,“一千镑可不是那么好攒的,我总得忽悠更多傻子一起干活攒钱呀,莫莉那丫头跟莎莉是好朋友,我一拿莎莉爸爸说事儿,她就立马答应给我卖苦力。”
这个答案震惊了在场的所有男孩,他们都没想到佩里居然如此老谋深算、老奸巨猾、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不过谁也没打算揭发他,都觉得他长了一颗无与伦比的聪明脑袋,给他们男孩帮大大长了脸。
至于他们自己,虽然也答应了一起攒那一千镑,可他们不是被忽悠的呀,他们是自己想这么干的,一想到能够见识到起死回生的名场面,他们就觉得付出再多劳动也值了。
搞定了一帮没头脑的小傻瓜,佩里自觉大有进展,于是迫不及待找莫莉……
搞定了一帮没头脑的小傻瓜,佩里自觉大有进展,于是迫不及待找莫莉表功去了,当然他没说他是在忽悠傻子,只说那些男孩都是自愿想要帮忙。
莫莉没想到佩里动作居然这么快,一时间大为惊讶:“你可真厉害呀,佩里,从前我对你有些不好的看法,觉得你粗心大意,只会吹牛,一点儿也不靠谱。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在某些方面,你还是挺有本事的。”
这番赞美令某个爱面子的男孩神清气爽,他嘴角老是往上翘,怎么往下压都压不住,一缕得色克制不住从眉梢眼角流露出来,却故意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没什么,小事一桩,我不觉得这点事儿有什么难办的——”他暗暗拉踩别的孩子,“或许其他男孩觉得难办吧,我不太清楚。”
“那么,你决定让大家干点儿什么呢?”莫莉问道。
“呃——”佩里卡壳了,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想过要干啥,可在莫莉炯炯有神的目光下,他又说不出实话,只好摆出胸有成竹的样子,胡言乱语道:“这个嘛——我仔细考虑过了——关于咱们具体要干什么——这不是个简单的问题——必须经过慎重思考——不然就是白白浪费功夫,对吧——必须得想得清清楚楚的——”
“别这么啰里八嗦的,”见他半天没说到正题,莫莉的耐心快被耗尽了,“快说吧,究竟要干什么?”
佩里硬着头皮瞎编:“不管干什么,反正给人家干活是不行的。”
“为什么?”
佩里伸出手,让莫莉看他的手指头,“你瞧。”
“哎呀,”莫莉叫了起来,“你的手指头怎么啦?”
佩里说:“你忘了吗,前段时间我不是赔了你一个生日蛋糕?那个生日蛋糕可是我自个儿攒钱买的——我去锯木厂和奶牛场干活儿,辛辛苦苦攒下的钱。”
莫莉听说过这事儿,她知道为了攒钱买蛋糕佩里去给人家干了一个月的活,可她没太放在心上。
“给人家干活可遭罪了,锯木厂的活是山姆给我介绍的,他告诉我那儿的活计轻省——倒也的确是这样,可他没告诉我会被木刺扎手指头呀,我就老是被扎。并且我怀疑那些刺儿看人下菜碟——它们不扎山姆,尽逮着我扎,所以我不得不每天用大头针将扎进指头里的刺挑出来,疼得不得了。”
莫莉以前不知道这个,她认为既然佩里给了她一个坏蛋糕,就理所当然该赔她一个好的,她不知道对方背后遭了这么多罪,现在知道了,心里特别过意不去:“唉,佩里,我不知道,唉,要是我知道的话,我就不让你赔了——还疼吗,要不我给你吹一吹吧?”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佩里早就已经不疼了只不过指头上还残留着一点伤疤,可他却说:“的确有点儿疼,不过也不是特别疼,犯不着——”
“意思就是还疼啰?让我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真的不用,莫莉,真的!”
“别跟我客气呀。”
“咳,不必费这个功夫——我可以忍耐。”
佩里一个劲儿推辞着,可莫莉执意要帮忙,他“实在推脱不过”,只好“无可奈何”地答应下来——如果他别露出那副暗自窃喜的小表情的话,还装得挺像的。
莫莉捏着佩里的手指头,轻轻地吹着,一股凉悠悠的风拂过皮肤,带来一阵麻麻酥酥的痒意。
享受着这等超规格的待遇,佩里心里美得冒泡儿。
认认真真吹了一阵子,莫莉关切地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啦,”佩里表现得像是吃过什么灵丹妙药一样,“惊喜万分”地说,“一点儿也不疼了,莫莉,吹一吹还真管用哩!”
“那当然,上次我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水撒了出来,把手背烫红了,当时真是疼得要命,可玛希给我吹了两下,立马就不疼了,就是有那么神奇。”
“可惜,”佩里忽然叹了口气,“这应该对手上起的茧子没用。”
“刚才我就想问你手上起的那些茧子是怎么回事,也是在锯木厂干活弄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