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在莫莉眼中,风也轻了,天也蓝了,她惊奇地发现世界竟如此明媚可爱,就连那条在她脚背上扭曲爬行的毛毛虫也别有一番姿色。
莫莉宽松大度地饶恕了这条不懂眼色的虫子,把它放到一边的草叶上去了。
同莫莉相比,佩里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没想到,自……
同莫莉相比,佩里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被当成臭狗屎的一天!
哈,明明是某人自个儿凑上来的,他可没主动碰过谁,凭啥装模作样嫌弃人呀。
——是,他知道莫莉是在装模作样,可这一点儿也不妨碍他气得发狂。
莫莉那可恶的嘴脸反复浮现在他脑海中,叫他恨得牙痒痒。
此时此刻,他又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从莫莉面前走掉了,虽说他之所以走掉是因为男子汉大丈夫不屑跟一个小女娃计较,他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可莫莉指定不会这么想,她会以为是他怕了她——她一准儿会这么认为。
想到这儿,佩里懊恼不已,可他总不能转回去重新吵一架呀,为了排解这股郁闷之情,他想象莫莉就站在面前,然后对着臆想出来的幻影一顿拳打脚踢:“一拳打青那女娃的眼睛”,再“一拳揍得她鼻血长流”,而后“一脚将她踹翻”,压着她“左勾拳,右勾拳,一通狠揍”,叫她“鼻青脸肿,吱哇乱叫”……
想象带来了莫大的安慰与快乐,佩里的心情平复下来,同时暗自下定决心:一定得尽快把生日蛋糕还给那个小气鬼,往后她再敢摆脸色,他就能理直气壮揍她,往死里揍!因为他已经毫无亏欠,没必要再让着她了。
说到做到,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佩里奋发图强,埋头苦干,除了锯木厂的活儿以外,他还找了一份给奶牛挤奶的工作,似乎完全忘了自个儿之前对枯燥乏味的工作有多么厌烦,沦为一台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
于是,费伊发现:佩里最近老是早出晚归,在一天中的大多数时间里,她都几乎见不到这孩子的影子。
莫非这孩子旧病复发,又开始和小伙伴们一天到晚东游西荡了?她心中暗自猜想。
当天,佩里直到快吃晚饭的时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费伊留意到他的衣服和裤子都被磨破了,在账上给他狠狠记了一笔。
晚饭后,费伊忙活完家事,动身前往佩里的房间,准备就他最近早出晚归的事好好说他一顿。
门没关严,一缕淡淡的烛光从门缝中透出。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一头羊毛卷的男孩盘腿坐在窗边,正拿着针线笨手笨脚地补着衣裳。
针尖不小心戳了一下手指头,他气得冒出一声咒骂。
一根线头用剪刀剪不断,他毛毛躁躁地一气乱咬。
忙活了好半天,磨破的衣服上多了几条歪歪扭扭的蚯蚓。
佩里对着烛光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对自己的手艺还算满意。
正当他准备吹灭蜡烛上床睡觉时,费伊敲了敲门,走进房间。
佩里疑惑地抬起头。
费伊清清嗓子,不动声色地问:“你刚刚是在补衣裳,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