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岱延身子轻轻一动,发现杜南秋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低下头来,看到梦魂牵绕的脸庞近在?咫尺,颤抖的手不自觉伸出去,又收了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抽身而出,坐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方才又梦见自己身在?牢笼时,王璋不分白?天黑昼地逼问他。白?天里?他坐在?炕上或是桌前发呆,等到困意来袭,眼皮子撑不住时,王璋便带着人来对他反反复复逼问。就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虽然在?牢里?的日子里?没受过刑罚,但这?种折磨已?经让他分不清睡梦与现实。
……
杜南秋半夜醒来,发现枕边人不见了,摸了摸他睡的位置,还有些余温。
朝着床榻外望去,房内似乎没有人。
她起身下床,几间屋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人,披了一件斗篷出去找。
从主院里?找到后花园,忽然前方走廊上缓缓出现一个人影。
不是花岱延,而是护院初九。
“夫人,老爷上琴楼去了,也不让人跟。”初九指了指琴楼的方向?说道。
再?走近一些,隐隐约约听到了幽怨的古琴声。杜南秋在?琴楼下驻足许久,决定上楼去看看。
琴楼上寒风刺骨,花岱延开了两面的窗户,寒风对直吹着。杜南秋等他一首曲子弹完,解下自己的斗篷给他披上。
“花大哥,这?里?太冷了,还是回屋吧,今日再?弹好吗?”
花岱延坐着一动不动,脑袋垂着,也不回答。
杜南秋缓缓蹲在?他的膝盖旁,轻声唤道:“花大哥,我们回去吧。”
看他半晌没反应,杜南秋一阵鼻酸,眼眶渐渐湿润。他如今这?副模样?,与之前的花岱延判若两人,杜南秋又想到那和离书,不禁呜咽起来。
“你怎么都不理我?跟我说句话好吗?”
热泪逐渐浸湿花岱延单薄的衣裳,他回过神来,看到眼前抽泣的人,心里?一紧,抓住她的手:“南秋?”
杜南秋轻轻扬起脸,呜咽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妻子,花岱延内心隐隐作痛,轻轻帮她拭去眼泪,“你怎么这?么傻?这?次你可以走的。”
杜南秋哭出了声,眼泪像流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哭嚷道:“你说了要照顾我的,怎又要赶我走?这?是我的家?,我的夫君在?这?里?,你要我走哪里?去?孩子不要我,连你也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