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爹躺在一旁,老泪纵横,不敢出声。
衙门外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丁月梅三人也到了,挤在人群里?眺望着公堂。
知府大人震惊了片刻,又拍案道:“罪犯肖武,苦主?所言是否属实?”
许久没听到回应,肖宴说道:“大人,家父卧床不起多时,已经?无法与?人说话。”
知府大人有点?不信,走下?来还没靠近孙老爹,就?闻到一股屎臭味,立马停住脚摆手道:“罢了罢了,那你口中的肖成林和肖成松又在何处?”
话音一落,只听外头人群里?有人高喊:“肖成林、肖成松在此!”
只见王文?瀚和几个士兵带着四位男子上来,递给了花岱延一封信笺后与?士兵们?一同退下?。
知府看着眼前跪下?的四名?男子,“这几位又是何人?”
四个人跪在地上,身上颤抖着,不敢说话。
肖宴看了看,肖老大和肖老三他认得,另外两位中年男子就?不认识了。
花岱延:“大人,前面二位便是肖武的两个儿子,一个月前这两人把肖武送到肖宴家里?,还未商议如何奉养老人,人就?已经?溜了。先说说肖武不孝父母、不养亲儿之事,整个祠堂巷的人都?知道,肖宴自出生起是由祖父祖母养育,肖武在肖宴出生几日便离家。二十?多年里?未曾回来看望过老人和孩子,家中祖孙三人也未曾从?他那里?得过半点?钱粮。当二老年迈卧病,榻前唯有孙儿肖宴侍奉,就?连后事也是肖宴操办。依照武朝例律,凡不孝顺或弃养父母者,当杖责五十?大板,并剥夺家财,逐出家门。情形严重者,还应处以流放之刑。肖武离家二十?余年,弃养父母十?八年,这足以流放三千里?。”
话毕,堂外又引起一阵杂然,大伙儿又开始唾骂肖武的罪行。但仍有老者认为?是肖宴的过错,摇头直道:“怎生出这么个逆子?丧尽天良!大逆不道!这是要遭天谴的!”
丁月梅眼睛已经?干了,静静地望着堂上的一切。
肖成林趴在地上,猛然抬起头辩解道:“你胡说,我……我娘说二十?年前我爹一次出海溺水,救回来后什么事都?记不清了,他原本是想把阿公阿婆接来的!十?年前父亲重病卧床,我们?兄弟二人十?年如一日侍奉在病榻,为?父亲寻最好的大夫和药材。半年前,听大夫说父亲时日无多,父亲病重记起家中的父母和儿子,说想回家。我们?这就?托人打?听,找到了这临安城来。”转头面向知府说道:“大人,父亲卧病十?年,这些年看病吃药,家中钱财也已经?耗尽,已无力再供他的汤药。他又想落叶归根,这才带着他来找肖宴。不过说我爹是有意弃养阿公阿婆,那纯属污蔑!请大人明察!”
说完还偷偷看了看一旁的肖成松,还有身后的两名?男子。
这二位男子,一个是肖成林的亲舅舅,一个是村子里?的老族长。看到肖成林逼迫的神?色,两人也跟着自报家门,说肖成林所言皆为?属实。
花岱延眉头紧了一瞬,拱手道:“知府大人,在下?还有两位人证!”
“带上来!”
花岱延回头示意堂外的三七,只见人群里?中年男子缓缓走上来:“草民拜见知府大人!”
上公堂(下)
看到身后来的人,肖家两兄弟神色慌乱,头又埋了下来。
知府大人俯视着下面的人问道:“堂下又是何人?”
花岱延:“回禀大人,这二位是常年与?肖武生意往来的商贩贾贵,和近几?年一直为肖武诊病的郎中梁先生。”
知府大人扬声问道:“二位可听?到方才肖成林的供述,他口?中所言是否为实情??”
肖成林偷偷的侧过?头,狠狠瞪着二人。知府大人当即拍桌,呵斥道:“别看他!公堂之上,你们若敢有一丝欺瞒,本官定会严惩不贷!”
贾贵磕头回道:“回禀大人,小人与?肖武二十多年生意往来,当初他刚到明州那会儿?还是投靠他内兄起的家。”说着指了指前方的唐舅爷:“就这前边这位,肖武身子?一向?很健朗,家里生意也?是日渐红火。五年前他内人离世后一蹶不振,成日借酒消愁,三年前一日突然?摔倒,便卧病不起。他重病在床,生意由这两个?儿?子?接管,我与?他家原本生意往来密切,可自从这两个?混账接手他爹的职位后,货物以次充好,货银一拖再拖,也?因此坏了我好些?生意。回回要找他们都得上赌坊里寻得到,这二人算是把肖老?哥辛苦打下的家业给败尽了,到现在这俩还欠着我三十两银子?呢。”
知府大人神色凌厉,看了眼底下不敢吭声的肖家兄弟,“哦?你的意思是肖武卧病是在三年前?”
贾贵:“回大人的话,确实是在三年前。”
知府大人:“那溺水一事……”
贾贵:“小人以全家八口?人的性命担保,绝无此事!”
闻言肖成林怒目回头看向?贾贵,“贾叔,他们到底给了你多少银子??这么污蔑我们!”
“污蔑?白?纸黑字在这,你还敢说污蔑?”花岱延拿出信封里的一沓纸,“大人,这是肖武从摔倒那日请郎中诊病开药的方子?和病案,上面明确记载肖武哪年哪月哪日因何所病,还有这几?年都药方子?,都出自这位郎中先生之手。”
师爷把花岱延手里的纸张呈上去给知府大人看了看,又拿着东西下来给郎中看看。
知府大人:“梁先生,这病案和药方可是出自你之手?病人是否为堂上躺着这的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