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几乎每天都在视频的,但他竟然完全没注意到。
也不知道是镜头拉宽了人,还是他只顾着沉浸在付然任何时候都能提供给他的情绪价值里。
“没事,别紧”
付然话说到一半却被宫祈安打断了,
“你别总跟我没事没事的,你他妈没事你突然瘦成这样?!我就跟个瞎子一样什么都没注意,你也跟个哑巴一样天天就知道哄我开心,别的你是一点也不提,你到底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啊?!”
行李箱被宫祈安撞到了,屋里的暖气很热,可他羽绒服都忘了脱,就这么捏了捏付然的肩膀,又往下握着胳膊,“真的瘦了”
眼看着宫祈安着急了,付然赶紧拍拍他,
“我身体是真没事,”其实没瘦几斤,只是原来就不胖而已,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宫祈安虽然着急但也忍着没催,
“嗯……我妈身体不是一直不好么,前一阵刚检查出来了,胰腺癌,”
付然看着宫祈安,忽然就觉得身体里那些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疲惫,像深稠泥潭上鼓出的气泡一般一点点缓慢地涌了出来,他说得有些艰涩,
“其实……也不是没有预兆,胰腺炎反反复复多少年了,脸色总是发黄,但以前我没想过,也可能是逃避往不好的方面想,”
“可我欠她很多的,”付然扯着嘴角忽然笑了下,笑得宫祈安都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笑,
“我以为到时候等她出来,或许可能稍微弥补一下,其实也就一年就能出来了,但我感觉我好像就等不到了吧,”
被握着的胳膊传来一股力量,他被人忽地拉进怀里。
衣服上明明还沾染着冬雪味道,可温度却已经被室内暖起来,付然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哥你说,我怎么办啊……”
探病
付然一直是个极其能抗事的人,宫祈安是见识过的。
可现在,宫祈安忽然有种错觉,他好像听见了某种隐晦到极致的求救
人们很少会主动去做不擅长的事,可一旦冒险去做了却无人接纳,那便会像撞上冰川的船,无可救药的永远沉没下去,碎成一片打捞不起的残骸。
所以他本来有很多质问要说的,比如:前一阵检查出来是什么时候?
为什么当时不马上告诉他?
这一阵怎么能装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