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叶星辞去见闻宿白。闻宿白上下打量了叶星辞一眼,评价了句,“杂念太多,何成大道?”叶星辞垂下头,“请师叔祖教诲。”闻宿白冷哼一声,“清虚那个小丫头,扰你心智,从今日起,摒除杂念,跟我修道,她什么时候从清虚离开,你什么时候出栖霞峰。”叶星辞抿唇,“谨遵师叔祖聆训。”闻宿白满意。江离声并不知道叶星辞因为她,被闻宿白叫去了跟前受教,即便知道,大约还为他高兴了,毕竟活了七八千年的老祖宗,有的是本事和经验,稍微指点一二,都足够他从金丹一跃到元婴,何乐而不为?一般宗门内的老祖宗,都是不管小辈们修行的,就像在清虚,她胡闹了多年,他师父愁了多年,都没能炸出一个老祖宗,难得闻宿白此回呗她炸出来,肯管叶星辞。她反而庆幸,那位老祖宗不理她,去教诲叶星辞了,她一直压着在心底的紧张总算放松了几分。不过即便如此,她也真是不敢出去玩了,老实地待在屋子里练字。祝文茵果然如她所说,来找江离声,见她在练字,也不打扰她,就待在她的屋子里自己盘膝打坐修炼。江离声是个憋不住的性子,看了祝文茵一眼又一眼,终于在她察觉睁开眼睛时,忍不住开口:“祝师姐,你转性了?”“什么转性了?”祝文茵不解。江离声放下笔,看着她,“以前你不是暗搓搓想我倒霉吗?我就不信我在昆仑时,你没背地里打定主意想教训我,或者杀了我,总不能因为奇山秘境一趟,我救了你,你就真敞开心扉对我真心好了吧?”祝文茵没想到这都过了多久了,她还能记着并说出这一番话来,她一时无言。江离声看着她,认真地说:“我真对安师兄没想法,安师兄对我也没想法。”言外之意,你不要从我身上打主意了。祝文茵噎了噎,说:“你的确对安师兄没想法,有卫师弟珠玉在前,你不可能对安师兄有什么想法。但安师兄对你,可不见得没想法。”江离声睁大眼睛,“所以,你如今对我好,是因为盯着我,防备安师兄?”她想说:“姐姐,你的方式用错了啊,你应该去安师兄面前盯着他啊。盯着我有什么用?”但这话她以前跟赵可欣说过两次,都把人给说翻脸了,如今她不敢说了。祝文茵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时间有些心梗,跟她说:“我如今对安师兄,没什么想法了。”“啊?”江离声惊讶。祝文茵深吸一口气,“在奇山秘境时,从你与卫师弟的身上,我学到了很多,大道之上,何必耽于情爱?以前是我一叶障目,眼界太小了。”江离声眼睛眨啊眨的,半响,憋出一句话,“我什么时候,值得你学习了?我的眼里心里,也没多少大道啊。”还耽于情爱?她能有什么情爱?她的情爱自己都要不起,能怎么耽于嘛?祝文茵笑了笑,“我师妹应该也不会找你麻烦了,你不知道,在你昏迷期间,卫师弟已警告过我师妹了。她如今老老实实在昆仑养伤修炼。”江离声来了兴趣,凑近她,“来,祝师姐,你说说,卫师兄是怎么警告赵师姐的?”祝文茵见她一下子来了精神,便也不隐瞒,简单跟她说了她知道的。江离声听完,评价一句,“是卫师兄能干出的事儿,你们昆仑弟子,怕都误解他了,他那人,压根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赵师姐敢冒犯她,她自然敢让她知道后果。”祝文茵见她没抓住重点,忍不住提醒她,“难道你该关注的,不该是卫师弟对你的在意吗?”江离声“哎呀”一声,“我与卫师兄,都能算得上生死之交了,自然在意啊,我为他挡过雷劫呢,多大的交情。他那人,说我没良心,他自己当然是个有良心的人了。”祝文茵看着她不说话。江离声理直气壮看回去,“祝师姐,你这是什么表情?我难道说错了?”一脸的坦然。祝文茵笑笑,“没说错,倒是我误会了,江师妹这样很好。”虽然她清楚地知道她没有误会,因为卫轻蓝并不曾掩饰,无论是在她面前,在师妹面前,在昆仑弟子面前,还有在于师叔面前。但毕竟,他们这些人,都不是宗主,做不了卫师弟的主,但宗主能做。以宗主的脾性,定然是不准许的。宗主对卫师弟极其看重,委以重任。“好什么好啊?我的灵力什么时候能恢复啊。”江离声收回视线,整个人蔫了几分,“我怎么这么运途多舛,上辈子是得罪天道了吗?”她已自己探过灵府,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一丝灵力也没有,若不是碧寒潭里吸纳的灵力是真实发生的,她几乎都怀疑自己做梦了。怪不得昨儿在那位老祖宗面前,能安然蒙混过关呢,原来是进了她灵府,无影无踪了。祝文茵看着她,实在生不起对她的担心,毕竟闯了大祸,还有心情去烤鱼,除了她这么心大,也没谁了,“江师妹你没灵力都这么厉害了,别急,兴许是机缘不够,等一旦有了机缘,你就会恢复了。”江离声心想,她的机缘昨儿就来了,但那是人家的灵脉啊,她忽然想起了卫轻蓝带着她离开苦山时说过,兴许给她再寻一条灵脉,她的灵府就好了,如今可真是……应了他的话了。但是太乙的灵脉,借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再动了。她愁眉苦脸,“祝师姐,借你吉言吧!”“会的。”祝文茵见她是真的愁,宽慰了句。山膏一直卧在角落里的地毯上睡大觉,呼噜噜呼噜噜的,睡的极香,江离声被它影响,打了个哈欠,又一个哈欠,终于撑不住,也走去床上,“祝师姐,你自己努力吧!我要睡了。”她说完,躺在床上,倒头就睡。祝文茵:“……”说她心大,还真是心大。:()十里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