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晋瞥了他一眼,对皇后道:“他很该进学。”
“那便说好了,请太傅来给他们讲学,太傅学问精深,只是严苛些,四弟不会不舍得吧?”
凌晋淡淡一笑,“所谓严师出高徒,娘娘忍心,我亦无甚接受不了的。”
周溪浅捏着筷子,觉得饭菜都不香了。
一直忍到散席,陛下皇后都先行离去,周溪浅跑到凌晋面前争执,“为什么送我去进学?我都十七了!”
凌晋手执酒盏,声音悠然,“《诗》《书》《礼》《易》《春秋》,学了多少?”
周溪浅没有说话。
“建安七子、竹林七贤的诗文,又读了多少?”
周溪浅将酒盏从凌晋手中夺下,“你明明知道我在农庄中长大,自然都没学过。”
“那还不学?”
周溪浅毕竟已非孩童,实在不愿再受学堂糟践,他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出一个理由,“我都要封侯了,再去学堂,叫人笑话。”
凌晋发出一声轻嗤,“陛下的长子都封了王,不一样要去进学?”
周溪浅板下脸,“我不想学。”
凌晋曲起一臂,擎着头看他,“可以不想。”
周溪浅眼眸一亮。
“但不可以不学。”
周溪浅伸手推掉凌晋擎头的手臂。
凌晋失去支撑,猝然一笑,将周溪浅揽入怀中,“你马上就要上朝参政了,多少学点,与朝臣拌嘴时,好歹有点说辞。若肚中无文墨,他人的斥责声都跑出十里了,你这还没从口中出门,岂不憋屈?”
“他们骂我时,你不帮我吗?”周溪浅质问。
“难道你想事事让我帮你?”
周溪浅勉勉强强接受了。
凌晋刮了一下他的脸颊,“届时我送你入学,接你下学,保准你比那正牌皇子还风光,你意下如何?”
周溪浅肖想了一番凌晋所描绘的场景,傻兮兮地笑了一声。
凌晋在他腰上一拍,“那就一言为定。”
【作者有话说】
小溪:回到原点,被迫上学
凌晋与周溪浅走出太极殿。
月光如水,照寂静宫墙,这座天子居所,天底下最为巍峨堂皇之地,在两人的脚下,倒显得静谧了。
两人悄无声息地将手牵在一起。
寂静的宫道突然传来内监尖细的呼唤声,一个内侍疾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到凌晋面前。
凌晋神色冷了下来。
内监声音颤颤,“殿下,太妃娘娘说如果您不去看她,她便投缳自尽。”
凌晋将周溪浅手一握,拉着他向凌霄阁走去。
进殿前,凌晋对周溪浅道:“在廊下等我。”
周溪浅道:“我陪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