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沈景川已经同众人寒暄完。他瞥了眼缩在一旁,不争气的孽子,随即对霍元朗道:“霍将军,此前听霍小公子提及,这孽障除了欠您和成国公府的银子,似乎还有些账目……”霍元朗拱手道:“沈兄是想询问,沈小公子还欠了多少银子吧?”沈景川老脸臊红:“正是。”霍元朗看向自己儿子,沉声道:“泫儿。”霍泫皱着眉头想了想,开口道:“我知道的也不完全清楚,只知道那日沈静麟还问福瑞楼借了两万两,小黄公公一万两,至于还有没有其他账目,这可就得问沈公子自己了!”听着这话,沈景川的心都沉了下来。那位小黄公公是谁,他暂且不知,但福瑞楼是什么地方,他却一清二楚。那可是背靠福王,甚至瑞王也有些份额的酒楼。去的人皆是达官显贵不算,开销更是大到令人咋舌,本就不是对寻常百姓开放的地方,自然消费昂贵。他这个当老子的还没去过两次,沈静麟这个孽障倒是长了本事,敢在福瑞楼赊起了银子!察觉到沈景川吃人的目光,沈静麟缩着头,不做声。到底这会冷静了不少,沈景川倒是没再当众教训沈静麟。赵德海上前道:“我让人去福瑞楼问问,先派人把这笔银子还了,就是不知道这位小黄公公是……”霍泫挠了挠头,沉声道:“我也不太认识,听说好像是宫里黄公公的干儿子!”沈景川蹙眉道:“不知这位小黄公公在何处当差?”霍泫思量片刻,再度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好像是黄公公的干儿子。”赵德海再度道:“哪位黄公公。”霍泫不假思索道:“就陛下身旁那位黄公公啊~!”霍泫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霍元朗捂住了嘴巴,沉声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霍泫顿了顿,仰着头看向自己爹,似乎不明所以。周遭一行人,听见这话的一瞬,下意识都静了下来。黄公公?那可是当今陛下身旁的掌印太监,更是心腹,若是得罪到黄公公头上,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在陛下面前上些眼药儿。一时间,众人看向沈景川的目光多了些同情。谁让这位小黄公公是黄公公的干儿子呢,甭管亲不亲,太监本就是没根的东西,如今既叫了声爹,那必然也是得了黄公公眼的。沈景川有些笑不出来,脸色一时变的比调色盘还要精彩。沈舒意挑了下眉,虽说这一局是她一手促成,但不可否认,眼下她却是有些心疼起自己这个便宜爹。沈景川此刻只觉得心神俱疲,面对着众人或幸灾乐祸、或同情的视线,实在没有心情应付。沈景洲颇有眼色道:“今日沈府生出诸多事端,改日必向诸位登门赔罪,还望诸位海涵。”这话便是要送客的意思了。一行人颇为识趣,虽知道沈家后续必定还有热闹可看,但既然主人家打算送客,他们总不好强留。王夫人离开时,忍不住摇了摇头,低声道:“慈母多败儿,此前一直以为沈家是个好的,没想到……”姚卉妍扶着王夫人,温声道:“许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柴夫人则是看向沈景川,冷笑道:“沈大人真该好好管管内宅了,否则日后出了事,可别指望我们柴家会出手相助。”如此不客气又狂妄的言论,让沈景川气的不轻。柴夫人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虽说两家达成和解,可一想到自家儿子那一身的伤,柴夫人对沈家便没法有什么好脸色。只不过,两家如今因着共同的秘密被绑在一起,她出言警告,也是未雨绸缪。只盼着沈景川不要太蠢,别真惹出祸事威胁到他们柴家头上。但她想,这沈家大抵是没那个胆子的,何况若他真敢如此,自家夫君总有法子让他闭嘴。好不容易送走了一行人,沈景川脸上一直勉强维持着僵笑终于卸下来几分。但是秦家和清远侯府的人还在,两家同沈家多少属于姻亲,故而沈景川也没有开口赶人的道理。秦老夫人不走,自然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和几个孩子,只是她没想到,清远侯府的人竟也厚着脸皮赖着留了下来。秦老夫人看向沈景川,沉声道:“贤婿,并非我这个当岳母的要干涉沈府的家事,只是此事蹊跷颇多,我多有不解,故而也想问个清楚。”“另外雪蓉跟在你身边多年,此前从未出过这些差错,我也想咱们一家,关起门来,听听她怎么说。”秦老夫人一番话,多少有几分影射清远侯府的意思。沈景川拱手道:“岳母这是哪里的话,本该如此。”赵老夫人笑着道:“老姐姐说的没错,我侯府之人本不该再参与沈家的家事,但有一事却干系到我女儿和意姐儿,所以便只能厚着脸皮留下来了……”沈景川亦是道:“您哪里的话,德容虽然不在,可您仍是我岳母,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沈景川的话说的漂亮,毕竟赵德海才替他出了银子,清远侯府又处处替他解围,他岂有翻脸不认人,把人往外赶的道理?这时,沈老夫人被秦雪蓉和张锦萍从房内扶了出来。不过短短半日,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倒像是老了几分,一双浑浊的眸子满是阴沉:“两位亲家都在正好,府中近来杂乱,倒也该好好追究追究责任,问问缘由了。”随着沈老夫人开口,一行人都被请进了沈家正堂。秦雪蓉这会只显得精神不济,脸色也憔悴又难看,但好在,到底缓了些时间,也冷静了下来。沈老夫人坐在主位,沈景川、秦雪蓉等坐在一侧,秦老夫人、赵老夫人、赵老爷子几个长辈则坐在另一侧,其他小辈便多数在长辈身后站着。“麟哥儿,我且问你,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想着去赌蛐蛐?”秦雪蓉最先开口,努力想要替沈静麟开脱。:()满级黑心莲,重生虐渣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