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了你别管就是了,让他避避风头。
回到家里,小晨晨嘿咻嘿咻放下水桶,抓了一把谷子去看鸽子,江戎收起院子里晾晒的尿布,走进屋,随口把梁家小孙子的事告诉苏燕婷。
“人家把孩子交给你教育?江政委,你可真能耐了。”苏燕婷怀里抱着润润,小家伙睡得正香甜,她将孩子放在摇篮小床上,跟她姐姐并列。
多大的孩子?满十八了吧?她放低了声音,走到江戎的身边,满是好奇地问。
江戎在叠尿布,布满枪茧的手,如同拼装枪械似的,将手中大小方正的尿布堆叠齐整,边角对齐。苏燕婷走过来,挡住稍许光,江戎微抬下巴:“十八。你比他大不了多少,你才二十四。”
苏燕婷抬手推了推江戎的胳膊,推不动,他的衣袖卷起,不怕冷似的露出底下结实饱满的上臂肌肉,随着手上的动作,时而绷紧,时而松散,苏燕婷抓住他硬邦邦的手臂,继续问:“他到底犯什么错了?当逃兵了?这都能逃出来……说明是个人才啊。
听见她煞有其事的话,江戎一抬眸,漆黑如墨的眸子倒映出苏燕婷靡颜腻理的身影,他嘴角向上一勾,忍俊不禁:“是个人才,但问题很严肃。”
苏燕婷分外热心:作为你的老婆,我需要来帮忙吗?
想她一个从小到大的乖乖女,还从没见过叛逆少年哎,苏燕婷非常想长长见识,看看是什么样的叛逆少年。
她话里的好奇和关切藏都藏不住,自家老婆嘴里关心另一个男人,这不是引狼入室?江戎心头不爽,他抬眸向上一瞥,皮笑肉不笑:“面对这种孩子,甭搭理就是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咱们得热情一点。”讲到这里的时候,苏燕婷突然有一种即将开启“变形记”的感觉,而他们家,是即将接手叛逆城中熊娃的家庭。
苏燕婷仰头看着眼前男人清晰明朗的下颔线条,即便胡渣刮得干干净净,却仍带着些许青影,有着别样成熟男人的气息。
透过这张脸,她在遐想他十七八岁时候的模样,心跳砰砰加速。
“人家来咱们家里,肯定不太情愿,给他做一顿好吃的吧。”苏燕婷抬手按了下心口,压下乱撞的心绪。
自己的老婆对别的男人下功夫,江戎能高
兴就怪了,他兜头泼冷水:“你这么热情,这小子肯定不会吃。
“不会吃就对了!”苏燕婷的语调高昂,红润含水的樱唇微微一扬,她眨了下眼睛,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画面,她靠在江戎的身上,笑得乐不可支,等他饿久了,在一旁看着,他就会说,真香!
江戎:……
“我爷爷是脑子灌了水吧。”梁怀勇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头乱蓬蓬的长发野蛮生长,额头
上布着细密的汗珠,被长发遮挡住。
得知父亲大发雷霆的他,在家坐立不安,冷汗连连,瞅准了机会预备离家出走,母亲却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消息,送他去爷爷战友的外孙家“避灾。
避灾就避灾吧,据说是要请人家来教育“感化”自己,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江戎,江政委,一听就不是个好东西。
“我爷爷完全是急病乱投医!”梁怀勇故作大声喊,得知不用直面父亲的怒火,心头微松一口气,他感到额头和背后有些冷,是风吹的。
他抬手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死里逃生的情绪过后,心生不忿。
自己往后退,可不代表是缩头乌龟啊,他死鸭子嘴硬地想,自己只是换了个战场。不是说这个姓江的年轻时候跟他很像吗?梁怀勇自命不凡:跟老子像,他配吗?到时候把他家搅得天翻地覆。
之前训练时候凶恶的教官都压不过他,就他自己的亲爸爸,都被梁怀勇气得够呛。
“你就不能听你爸的话吗?咱们家哪点对你不好了?”母亲孙巧梅掌着手帕抹眼泪,每次见他们父子如同仇人一般相处,她难过极了。
“我爸不就是觉得我样样都不如人家,我配不上这个,我配不上那个,我谁都配不上,我就要当个社会垃圾怎么了?梁怀勇说着站起身,情绪越来越激动,情绪上头,心肺都要炸了。
孙巧梅拿帕子的手抖了抖,她连忙道:“社会垃圾?你怎么可以当个社会垃圾?你要进部队去锻炼,以后成为栋梁之才。”
梁怀勇翻了个白眼,他左右一扫,拿起桌上的纸筒摔在地上,用以发泄怒火,表达自己的不屑一顾:“栋梁之材?我才不进去当狗,被训得跟一条狗似的听我爸的话?他让我往东,我偏
要往西,让我往西,我偏要往东。
“你能不能别跟你爸争了,你听听话不行么?”孙巧梅头都要炸了,捡起地上的纸筒,悲从中来,她恐吓道:“等你爸回来,又得把你打一顿。”
梁怀勇感觉到屁股上的肉一凉,随后心头火起:“他有本事再打断我的腿?就算打断了我的腿,我还得跑,我偏要跑。
孙巧梅将纸筒放回桌上,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去别个家里待会儿吧。
梁怀勇仍旧是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即便在自己亲妈面前不露怯,实际上他还是惧怕自己的爸爸……换个地方就换个地方呗。
这个江戎,江政委,估计也成了个老实听话的狗,对他说些陈词滥调的话,就这些话,他都不知道听多少年了?
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