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筝没有回应这个回答,而是笑了笑,转头对上纪怀序的眼睛:“你的提醒被验证了,你不是应该幸灾乐祸吗?还应该居高临下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纪怀序的心脏抽疼了一瞬,手指掐住掌心,安慰道:“齐筝,还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许他对你不会像对别人那样。”
齐筝没忍住笑了一下,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你什么时候变成个理想主义了?我以为你只是单纯脑子不会转弯呢。”
纪怀序看着她,最后轻嘲地垂下眼:“我是脑子不会转弯。”
两人一时无话,纪怀序停顿了许久,才再次开口:“齐筝,慢慢来,不可以吗?”
齐筝撑着下巴再次转头看着窗外,别在耳后的头发掉落至鬓边,神态随性,话却直白得残忍:“如果可以选,谁会想要慢慢来呢?”
虽然看上去脆弱,却又坚硬执着得可怕。纪怀序知道,这才是齐筝。
他将剩下想要说的话悉数吞回肚子里,念头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初识夏念森的时候,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的确让齐筝生出敬而远之的想法。
齐筝对自己单薄的实力实在了解,这样的人她惹不起但还躲得起。
而夏念森在别人口中的恶霸形象也一直十分稳定,每次的表现都不让人失望,齐筝对他的刻板印象始终没消失。
但由于他后来在她面前总是收起自己的利爪,齐筝竟也不知不觉间没那么恐惧他的身份带来的压迫了。
所以她也忘了,夏念森甚至都不需要多么费力,就会把她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都尽数搅乱,甚至摧毁。
在盯着手机上收到的“大学联合会电台主持复试通知撤回邮件”长达二十分钟后,齐筝的内心已经渐渐归于平静。
如果不是前两天刚收到人文学院艺术展主办方的通知,以志愿者满员的理由,将她早已确定好的下学期活动的名额收回,她应该也不会把这一系列事件的源头都索引到夏念森身上。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将无关的情绪通通撇开,继续在施琅工作室最偏僻的办公室里,独自整理着繁琐的资料。
而另一边,柯晚璎气势汹汹地走进了飞镖馆,在锁定了那个正斜倚在桌边玩飞镖玩得津津有味的人后,她将手上的文件狠狠拍在了桌面上。
“你什么意思夏念森?”
夏念森头也未回,飞镖离手,如离弦的箭一般朝靶子飞去,插进九和十环的边界线。
夏念森“啧”一声,睁开眯着的一只眼,又从盒中捞起一支飞镖,这才懒洋洋地问道:“又怎么了?”
柯晚璎直接上手把他的飞镖夺了下来,越发愤怒:“我预定的露白岛包机行程你为什么叫人取消?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招你惹你了?”
夏念森冷笑一声,又拿出一支飞镖,眯着眼掷了出去:“你不是我未婚妻吗,我阻止你和别的男人度蜜月不是非常正常?”
“你又发什么病啊?”柯晚璎简直要抓狂,“你自己不顺心就要所有人都不顺心是吧?你上次不都见到了吗,纪怀序对那个齐筝是个什么态度,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这段时间又是寒假,连他人我都不怎么找得到,好不容易计划好用工作原因把他骗过去和我单独相处,你别告诉我你想搅黄我的计划?!”
夏念森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柯晚璎:“你挺搞笑的柯晚璎,跟条狗一样讨好那个姓纪的,他那种乡巴佬穷光蛋被你供得舒舒服服,你是不是还特有成就感?”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少来我这当爹。”柯晚璎轻蔑地打量夏念森,反客为主地嗤笑,“是不是破防啦?是不是以为在背后搞点不痛不痒的小动作人家就会来找你?这都多久了?七八天了吧?你得逞了吗?还教育我呢,我看你就是自己不痛快非得让别人都跟你一样不痛快!嘶——”
突然被夏念森捏住肩膀,柯晚璎吃痛地叫出了声。
“露白岛你是去不成了,但你再多说一句,露白海里的鱼就可以尝尝你的味道了。”夏念森阴寒的声音贴着柯晚璎的耳边擦过,引起她一阵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