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之人支支吾吾的不敢作答,庆王世子张口就是一句粗话,“娘希匹……”
高怀仁叹了口气,心中也有些鄙夷,但面上又不敢表露出来,他冲着杨浔抱了下拳,“杨兄也逞口舌之快了,还是说您的名声也是逞口舌之快得来的,或者是说靠了祖荫。”
杨浔平素性情温和,甚至是有些憨,但他最受不了别人说他靠了祖父的荫佑。
他这个弱点,近来京城几乎人人皆知了。
果然杨浔立马就炸了,“高兄一直说别人在逞口舌之快,你此时不也是如此?今日高兄可敢与我打一个赌,待会儿的旗楼赛诗如果谁输了,就不要参加今年的会试。”
张旭暗道一声糟糕,杨浔这是中了人家的激将法了,刚想阻拦却已经晚了。
高怀仁也大喝一声,“好,今日你我便立此赌约,若谁输了便放弃今年的会试。”
说罢二人同时饮尽了杯中之酒,赌约立成。
张旭心中暗叹了一声,却也无可奈何,看来今日杨浔要输了。
世子这时缓过神来,刚要继续争论,忽听得一声铜锣声响,厅中顿时静了下来。
众人都向下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书生模样的人正缓步向台上走去,这人身材颀长,面容清峻,颌下一缕长髯,竟有些侠风道骨之态。
众人一声惊呼,今日的花案竟然把他请动了。
此人姓李名重,自号三鱼,号称有卿相之才,应试中举对他而言更是如探囊取物一般,但是此人却偏偏无心仕途,只爱做那花间的词人,早些年流连于青楼楚馆,各个花魁们为求得他一阕词不惜一掷千金。
近些年听说他一心求仙访道不知在哪隐居了,没想到今日竟来到了这里。
这人名声实在是太响了,被人传颂成了谪仙一般的人物,那今日他说谁做的诗好,那自是没有人敢反驳的。
玉娘看着这人,眼睛也亮了起来,脸上泛着少女一般的红晕。
哪个少女不怀春,当年未出阁之时,她自是也做过偶遇谪仙的春梦。
李三鱼缓步走到台中央,扫视了一周,清了清嗓子。
他微微一笑,脸上的清峻之色顿失,众人只感觉一轮和煦的朝阳正从东方缓缓升起。
“真是天佑我大明朝,今年的举子竟都如此年轻”说着他眼神扫向张旭等人所在的包厢。
他的声音透着异样的磁性,让人莫名的想与他亲近。
张旭心中不禁哂笑,幸亏今日李三鱼只做裁判,否则恐怕谁也抱不走今日的花魁了。
李三鱼也没有多做耽搁,只同众人打了声招呼,便宣布今日花案盛会开始,然后便下了台。
临走前,他又向二楼包厢之内看了一眼。
万事俱备,姑娘们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