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到丁仲旋的行踪,沈岁安没有特意和他约见面。只是恰好在丁仲旋每日必去的碧梧书馆挑选书籍,跟他不经意遇见了。“大……大姨姐。”丁仲旋见到沈岁安微微一愣,急忙作揖一礼,眼睛不自觉地往沈岁安的身后看去。沈岁安佯装不知他的小动作:“丁大人,我们两家已经义绝,你这个称呼,我是万万不敢当。”丁仲旋眼底闪过窘迫,他刚才也是脱口而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抱歉,陆少奶奶。”“上次在护国寺遇到丁太太,听说丁大人已经另觅良缘,恭喜丁大人,不知定的是哪家千金小姐?”丁仲旋垂眸敛去苦涩,“没有,在下尚未定亲。”“哦。”沈岁安淡淡地应了一声。“对了,我听阿瑶说,她还借给你一本书,她马上就要议亲,不好出门,托我让人还给你,今日既然遇见了,那你且稍等一会儿,我让人去车里拿过来。”丁仲旋的脸色白了几分。“阿瑶姑娘,让你把书还给我?”沈岁安轻笑,“是呀,丁大人,阿瑶都要成亲了,哪能还留着外男的书。”丁仲旋嘴唇翕动,喉咙像是塞住什么东西,艰涩开口,“她……她议亲了,定、定了什么人家?”“丁大人怎么这样关心我的妹妹?”沈岁安问。“我……我就是问一问。”丁仲旋看起来已经有些魂不守舍。沈岁安打量着丁仲旋的神色变化,确定沈思瑶并不是一厢情愿,只是丁仲旋应该还纠结曾经娶过沈思怡,所以不敢迈出那一步。“她愿意嫁吗?还是……还是……”丁仲旋眼中闪过痛苦。“丁大人,去那边说话吧。”沈岁安示意那边没有人的角落。丁仲旋点了点头,神色还有些恍惚。书馆有几个提供给客人看书的茶室,沈岁安跟丁仲旋到角落的茶室说话。“丁大人,你对阿瑶的婚事似乎过于在乎了,你跟阿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沈岁安沉声问。“没有!我们之间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任何越矩的地方。”丁仲旋立刻说。“是我痴心妄想。”沈岁安挑眉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只打算将这份心思藏起来,看着阿瑶嫁给别人吗?”丁仲旋低下头,那他还能怎样呢?“你跟怡姐儿并不算真正的夫妻吧。”沈岁安问。“……”提到沈思怡,丁仲旋的脸色沉了沉,眼底难掩厌恶。沈岁安说,“丁大人,有些人一旦错过,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丁仲旋心头一跳,“陆少奶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瑶不肯议亲,至于为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沈岁安看了他一眼。去取书的半见也回来了。沈岁安将书还给丁仲旋,“告辞,丁大人。”丁仲旋低头望着手中的游记,是他送给沈思瑶的那本,里面还有他的注记。泛开一看,有一页书签落下。相逢欲相唤,脉脉不能语。他的心一阵悸动,随即更是激动难以言喻。迫不及待转身离开。……知道丁仲旋心里也有沈思瑶,两人不是单相思,那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二叔和二婶了。她觉得祖父和祖母是比较好说服的。沈岁安在心里盘算怎么跟二叔二婶提这件事。突然,行驶中的马车急急地停下。凝霜眼疾手快地先扶着沈岁安,半见则赶紧趴下身子托住她,生怕沈岁安冲出去撞伤了。“怎么回事?”沈岁安有惊无险,扶着凝霜的手坐了回去。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她才放心下来。石青带着怒意的声音传进来,“县主,是靖宁侯挡住了前路。”沈岁安秀眉一挑,何闳奎?“乐安县主,本侯有话要问你。”何闳奎阴沉的声音响起。“靖宁侯好大的派头,这样的问话方式,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沈岁安冷哼。何闳奎深吸一口气,“乐安县主,事出紧急,还请莫要见怪。”沈岁安没有说话,表明她就是见怪了的态度。要不是顾念着对方是陆渊的媳妇儿,又是县主,他就不是这样的态度了。“乐安县主,云儿和欢哥儿去哪里了?”何闳奎问。沈岁安轻笑,“靖宁侯,你的儿子不见了,你来找我有什么用,我又没见过欢哥儿。”“姓周的把我的妻儿都拐走了,你会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何闳奎怒声问,“本侯打听过了,那日他们出城之后就前往天河城,从天河城坐船离开,乐安县主,是你替他们安排船只的吧。”“侯爷,程姐姐是周舟明媒正娶的妻子,与你有何关系?”沈岁安冷声反问。“他们又不是你的奴隶,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去管天管地。”何闳奎呲目欲裂,“沈岁安,本侯看在陆渊的份上,才对你以礼相待,你别以为本侯真的怕了你。”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哦?那靖宁侯是想做什么?”沈岁安淡淡地问,“要不你去报官吧。”看看京兆府要怎么受理这个案子。周舟带走的是自己的妻女,而何向欢是靖宁侯亲自送去给程芝云的,那是他的生母,他要跟着生母走,官府又能如何?难道不是何闳奎自己想把儿子交给程芝云养的吗?他可没说儿子不能跟程芝云离开。“把马车给本侯卸了。”何闳奎大吼一声,他就是想吓唬沈岁安,让她说出程芝云的下落。石青变了脸色,“靖宁侯,你莫要以为指挥使大人不在京中,你就能欺辱我们少奶奶。”何闳奎冷笑,“那就等陆渊回来了,本侯再登门道歉。”反正他今日一定要沈岁安说出程芝云到底去了哪里。该死周舟,让他找到他们,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周舟。沈岁安慢慢地从马车走出来,站在车辕垂眸冷眼看着何闳奎。“靖宁侯,这么嚣张跋扈,是要付出代价的。”何闳奎:“代价吗?那本侯就等着陆渊到时候再来讨要。”他目光一厉,伸手朝着沈岁安袭来。“让开!”沈岁安喝了一声。石青和芙蕖默契侧开身子。一记锋利袖箭射出,朝着何闳奎的眉心射去。何闳奎大惊,急忙避开。袖箭贴着他的头皮穿过,将他的发冠直接击落。一抹鲜血从何闳奎的头皮滑落。指宽的伤口将他的头发一分为二。滑稽又狼狈。“靖宁侯,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拦截他人的马车,这不太好吧。”一道低沉凌厉的声音传来。何闳奎暴怒:“谢长玉,你瞎了?”:()重生了,那就嫁强大又短命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