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快马加鞭赶往前门关。他要赶在龚家出事之前找到大皇子。大皇子才十八岁,可他在前门关已经五年了。有三年没有回过上京城。他是认识陆珩的。谁不知道郎艳独绝,陌上公子的国公府二少爷陆珩。还是广宁的驸马。“驸马,你这时候到前门关,应该不是来游玩的吧。”大皇子刚从外面巡视回来,身上的铠甲还没脱下。听说有人来找他,他就来军帐。一看居然是陆珩。他们之间关系好像并不熟。“见过大皇子殿下。”陆珩起身,拱手行礼。他抬眸打量眼前的大皇子,和三年前相比,大皇子更高大威猛了,许是因为经历过战场杀戮,他跟其他皇子相比,又多了几分凌冽气势。和养尊处优的二皇子相比,大皇子分明更加适合成为储君。陆珩对于自己孤掷一注的决定瞬间多了几分信心。“殿下,龚家出事了。”陆珩沉声说。“我是快马加鞭赶到前门关,上京城的消息没有那么快传来,如果没有猜错,只怕贤妃娘娘也已经被姚贵妃和陆渊联手迫害。”大皇子脸上随性散漫的笑容敛去。“龚家为何出事?”大皇子沉声问。陆珩低声道:“我离开上京时,听说陆渊反告龚大人贪墨马税,克扣马口钱,军中还有空饷,殿下,这每一个罪名都是死罪。”“龚家已经被抄家禁足,皇上命镇抚司、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贤妃娘娘只怕……已经凶多吉少。”大皇子眸色渐冷,他还不知上京发生了这么多事。“殿下,家母也是姚贵妃所谋害。”陆珩说。“陆珩,你来找我,只是告诉我龚家和我母妃的事,还是有别的目的?”大皇子皱眉问。他心里担心母妃的情况,但陆珩来找他,更让他觉得可疑。必须问清楚。陆珩看了看外面。大皇子冷声道:“外面没有别人,你可以说。”“殿下,贤妃娘娘所做的事被姚贵妃知晓,是必死无疑,而且会连累你,我来找大皇子,是想要和大皇子一起找一条退路,生路。”陆珩道。“我母妃做了什么事?”大皇子问。陆珩将广宁的遭遇告诉大皇子,“姚贵妃认为是贤妃指使我母亲去做的,对她们痛下杀手,我的妾室如今在姚贵妃的手中,日日惨遭折磨……”大皇子听了陆珩的话,眼中依然凝了一层冰霜。他是父皇的长子,虽然后宫的明争暗斗不断,但他和其他皇子公主小时候也一起读书,兄弟姐妹的情谊不似寻常百姓家的深厚,却也并非没有。广宁说他的妹妹,她就算任性刁蛮,也不该被这样对待。他不信母妃会对广宁做出这样的事。“陆珩,广宁是你的妻子,为什么你的母亲,你的妾室会联手别人害她?”“你说这是我母妃的主意?”“呵,是你没脑子,还是觉得本皇子好糊弄?”“最该死的人是你!”陆珩听到大皇子的话,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解释,已经被一拳打倒在地上。“广宁不可能会让你纳妾,你所谓的妾室,是你养在外面的吧!”“你的母亲是不是想杀了广宁,好让你摆脱驸马的身份?”毕竟驸马不能担任要职,他记得陆珩几年前就已经是状元。陆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角还有一抹刺眼的鲜血。“我并不知此事,若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让她们这么做的。”陆珩眼睛猩红。正因为这件事,才会让他万劫不复。大皇子面上冷沉,实则心乱如麻,焦灼担忧。陆珩的话,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如果广宁所遭遇的事属实跟他母妃有关,他绝对相信,姚贵妃不会让母妃活着。不,若是给母妃一个果断的死法还是仁善,他就怕母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你是来怂恿我趁机造反吗?”大皇子冷笑问。陆珩垂下眼眸自嘲一笑,“白家和龚家早就一荣俱荣,我如今又有什么指望,能让大皇子相信我。”“只是母亲临终有遗言,让我一定要辅佐你,无论任何事。”大皇子冷笑,“那你就好好留在这里,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宫里很快会让我回上京城。”“殿下,你就不怕这一去无回吗?”陆珩抬头看向他。他不相信大皇子真的一点野心都没有,居然会蠢得这时候还要回上京城。只要回去,他就再也不可能带兵在外,要么死,要么被困在上京。如今兵权在手,这是多好的机会。陆珩有些后悔,他来得太急,对于上京的消息知道得还不够详细。大皇子让人进来将陆珩带了下去,“盯着他,别让他离开军营。”他又将自己的心腹叫了过来,“你以最快的速度去打听上京城的消息,要快。”,!然后,他派出去的人再快也没有皇上派来的人更快。龚家罪证无法抵赖,兵部尚书也已经处死,整个兵部都被清洗了一遍。听到康老王爷的儿子也是龚家所杀,大皇子闭了闭眼睛。他知道,龚家是必定要诛九族了。“殿下,皇上请您速回。”大皇子手指用力地摁着额角,父皇让人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再让他回上京城。到底是信任他,还是笃定他不敢造反?“我母妃呢?”大皇子哑声问。“贤妃娘娘被褫夺封号,皇上尚未有定夺,已经自戕在冷宫。”大皇子眼中闪过悲痛,他眼尾泛着红晕,并没有掩饰听到这个消息的伤心。“我知道了。”他抬了抬手。“稍等,我让人拾掇,立即回京。”大皇子将手头上的军务交接给副将,他将铠甲擦拭干净放好,目光有悲有痛。这一回,他这辈子不可能再回来军营了。“将军,那姓陆的怎么办?”副将低声问。“关着他,别让他离开。”大皇子冷冷道,“他这人就算回了上京,也只会是搅屎棍。”“是。”副将应下。陆珩在军营被禁足了半个月,才得知大皇子已经回上京。淮南也没有传来广宁公主遇难的消息。他已经无法留在雍朝了。看来舅父说得对,他只有离开这个烂到根子的地方,才能有新的开始。:()重生了,那就嫁强大又短命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