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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餐,杜召就上楼了。
陈修原轮休,陪陈老夫人出去散步晒太阳。
邬长筠没在家久待,拿上练功服就去了戏班子。
她?盯着田穗练完功,又自己练了两小?时,将汗涔涔的衣服换下,街边买了些卤鸭、饼子去陈公馆。
陈公馆雇有很多杀手和日常办事?的手下,做事?效率很高,九个?女孩,只剩下两个?没安排妥当,听阿海说:她?们想做杀手,杀日本?人,为从前的自己和死去的家人、姐妹报仇。
这是?条很难的路,尤其是?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来说,自己习武多年,尚在刺杀行?动中受过很多伤,别提从头学起的新手。但她?自知无权干涉任何一个?人的选择,只能告诉她?们其中利弊。
和女孩们聊完,邬长筠把阿海单独叫出去,同他打听几个?人。
钟明阳,沪江大学历史系副教授;楚正,和仁堂中医。
另外两个?不知名?的,阿海说需要再查查。
教授、中医,乍一看?,再普通不过的身份,可和亚和商社扯上关系,便不简单了。
是?有嫌疑的抗日人士?
既无生意?往来,也无情报交涉,邬长筠只能联想到这个?。
其中会不会有自己人?
……
有,钟明阳,沪江大学副教授,主要负责抗日宣传工作,以唤醒更多人的民族意?识、抗日精神,同时还兼顾吸收人才、发展党员、壮大队伍。
很早之前就被怀疑为抗日分子,但一直没证据,迟迟未遭毒手。
钟教授在办公室废寝忘食地写文献,晚上九点多钟才离开学校,往家去。
三公里的路,没有电车直达,为了省钱,黄包车都不叫一辆,两条腿走回去。
出校门拐两个?弯,钟教授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
他赶紧换了条路走,刚进巷子左转,被一个?持枪的男人逼退几步,他回头看?去,身后的路也被人堵住。
钟教授淡定地推了下眼镜,镇定道:“你们是?什么?人?”
“亚和商社,带你去喝茶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钟教授早已猜到对方身份,现如今,挣扎或是?逃跑都是?无用的,反而会坐实身份。他也知道,进了亚和商社的人免不得受酷刑,然救国之路,岂会畏惧区区体肤之痛,便是?一死,亦无悔。
他长舒口气,坦然面对。
男人见他老实站着,一脸奸笑,甩了甩手铐朝他走来,刚要把人铐上,忽然一道黑影从墙上掠过,倏地回头,还没看?清人,喉咙一热,汹涌的血喷了出来,他张着嘴,捂住脖子往前走,踉跄几步倒在墙边,只听到同伴“啊”的一声,四周诡异地静了下来。
钟教授上前查看?,两个?歹人咽气了,却?四处不见救自己的人,他正张望,忽然一块黑布从上方坠落,盖住头脸,他眼前一片漆黑,只听一道低沉的声音:“跟我走。”
“你是??”
“你的同志。”杜召握住他的手臂,将人拉出胡同,塞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