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到大阪,乘坐新干线希望号,只要两个半小时。东京站,希望号上。风烈和乌恒挟着张崇在一边,对面是冷着脸的斯布和冷青。姬羽然怯怯的坐在一旁,时不时向张崇投去观望的眼神。所有人都带着红色的鸭舌帽,压着脸,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小型的旅游团。张崇的手脚自然没捆上,不过道门子们以合围之势将他包夹着,完全找不到机会逃遁。道门子们沉着脸,心情很差,因为马超一直没有回来汇合。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可以认为他已经死了。本次前来东瀛执行猎杀任务的八人,已损失近半,这其中甚至包含了战力最高的魏无忌和马超。而他们甚至连任务对象项燕赵的下落都还没找到。想到这里,乌恒就忍不住有些泄气。他狠狠的瞪了张崇一眼,全怪这小子!但又想到自己的命都是人家救的,又觉得似乎没什么离场来责怪张崇。乌恒捉头瘙痒的,一脸古怪。弄了半天,乌恒忍不住了。他转过头去,隔着张崇对风烈道:“现在到底要干什么?”风烈闭着眼,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听到乌恒开口,他缓缓张开眼,从斯布、冷青一个个望过去,直到回到乌恒身上,重又闭上。风烈淡淡的道:“陆仁自爆身亡,魏无忌战败身死,马老下落不明,说好的支援连影子都没有……”“就算我们现在找到项燕赵也抓不了他,任务已经失败了,我们撤。大阪那里留着最后一条撤退路线,我们去那里换船,回国。”“撤?!”乌恒下意识的站起,却迎来斯布和冷青冰冷的目光。“坐下,你想拉大伙一起死吗?”乌恒悻悻的坐下,压低声音道:“我们就这么撤?项燕赵怎么办?他要是落到徐福手上怎么办?”“那你知道项燕赵在哪里吗?”风烈反问。乌恒下意识的看向张崇。一开始他是打算直接威逼的那派,不过现在双方关系尴尬,他显然不能这么干。于是他腆着脸,露出一个怪异到极点的表情,对张崇说道:“呐,小子,你看我们也算是共过患难了,你看是不是……”张崇捂着嘴,毫不犹豫的摇头。“你小子就是不说咯!”“男子汉讲义气,说不说就不说。”张崇表现得很光棍。乌恒恼怒起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意味着什么!万一他落到东瀛吸血鬼手上,这个世界就完了你知道吗!”“等到徐福复苏那一天,你会死,我会死,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就算按你说的,项燕赵这小子没有背叛道门,但你能保证他不落到东瀛吸血鬼手里吗?能吗?能吗?”“安啦安啦。项大哥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张崇不以为然的道。他记得翟也说过,铁匠铺是血天皇亲口应允的绝对中立区。在没人知道项燕赵躲在那里的前提下,他有个毛的危险。真要说危险的话,武器大师jax那诡异的锻造救人法才是真的危险啊。“只要徐福不死,在这徐福的地盘上,哪来的安全。”乌恒简直要被气死了。风烈眼皮却微微一动。“所以啊。你们更应该跟我合作啊!”张崇眼睛却亮了起来:“在徐福复苏之前,我们一起去把他宰了先!这样就不用怕了嘛。”乌恒差点一口血喷出来。那怪物是那么容易杀的吗?一条公认的真理,吸血鬼活得越久,就越厉害。早在两千年前,徐福就能拥有数十公里幻想具现领域,杀人如割草。如今两千年过去了,谁知道那怪物已经变成了什么样何等可怕的超级怪物!“那又怎么样?”张崇很好的演绎了什么叫“初生之犊不畏虎”,一脸无知的模样让乌恒忍不住想打他。却听张崇一脸认真的道:“我已经决定了要救璃香,不管对手是谁都不能阻止我。既然已经这么决定了,那徐福再可怕又怎样?”好吧。又一个中二拯救世界的神经病。乌恒下意识的看了眼另一边的风烈,一脸无可奈何,莫名的突然想起刚出道那会的自己。“既然他不说,那还带着他干什么?”冷青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碍手碍脚,不知死活,宰了算了。”乌恒眉头大皱。这怎么行!那他乌大爷岂不成了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他下意识的看了风烈一眼,却见风烈闭眼休息,毫无反应,仿佛张崇怎么样都无所谓。乌恒忍不住道:“不能杀他。”“为什么不能杀?”斯布阴测测的道。因为他救了本大爷的命。这当然是不能拿来当理由的。乌恒脑子一转,还真让他想起一条理由。他正色道:“因为他是当世唯一已知的雷宗传人。我们必须把他活着带回去。”“雷宗又怎么样?什么时候我们也讲究团结友爱了?”斯布阴冷的道,“道门铁律谁犯谁死。这小子包庇叛徒,协助逃跑,私渡东瀛,哪一条不是死罪。”,!姬羽然鼓起勇气开口:“可是、如果我们决定要撤的话,带着他已经没用了啊。不如、不如放了他……”“放了他?”斯布扫了她一眼,眼神阴冷,“那马老他们不是白死了?”乌恒不乐意的唱起反调:“你怎么知道马老死了。就凭那些吸血鬼?……”冷青语气冰冷:“那些吸血鬼已经杀了我们三个人了。”她冷冷的看了乌恒一眼,“最强的两个都死了。”乌恒一滞。“你口口声声说要去杀徐福,怎么杀?”冷青转过头去,看着张崇:“徐福都还没出现,他那些徒子徒孙就杀得我们不得不撤。你想杀他?怎么杀他?用嘴杀吗?”张崇眨了眨眼,很想说“我只是要去救人,其实不用正面对抗也可以”。但他还想着忽悠道门子们和他一起去开团,这理由当然是不行的,嘴上嘟啷道:“我当然是有办法的。”“呵……”冷青嗤笑一声,尽是不屑。她瞥了风烈一眼,环顾众人道,“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抹杀叛徒项燕赵,不让道门纯血落在徐福手上。”“不错。”冷青微微颔首,手指张崇,“这小子是雷宗传人,你们能肯定他不是纯血?雷宗林氏可是和项氏并列的道门最古老最传统的血脉。”这下连乌恒都皱起眉来。“他口口声声说要去地下皇城救人,这么一个随时可能自投罗网的定时炸弹,当然是杀了最好。”斯布阴测测的呼应:“说得不错。”“我姓张不姓林,而且我肯定我不是纯血!”张崇赶紧辩驳。“你说你不是就不是?”斯布盯着少年,眼神凶狠,“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我特么的当然知道!少爷我是吸血鬼混血!怎么可能是道门纯血!但这话也不能说。张崇苦着张脸:“教我能力的人说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我相当肯定,我绝对不是纯血。”乌恒看着张崇,一脸兴致勃勃:“说到这个我倒是很有兴趣。你师傅是谁?是不是就是上任雷宗传人?”张崇脸色更苦了。难道谭岚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才下了各种命令,这个不许说,那个也不许透露吗?他苦着脸摇摇头:“她不让我说。”冷青冷笑两声。乌恒听着不爽,正想追问。过道上有乘客走过,乌恒立刻闭上了嘴。众人随之沉默,说不出的疲惫涌上心头。乌恒却越等越是烦躁,猛的一拳拍在张崇大腿上,抱怨道:“这么久这破车还不开!”风烈猛的睁开眼。乌恒随之警觉:“怎么?”风烈转头望向车窗外,微微眯起眼。乌恒问:“有什么不对吗?”风烈轻轻的道:“太阳不见了。”乌恒一怔,下意识的顺着风烈目光往窗外看去。果然,就在片刻前,还是烈日当空的天气说变就变。热死人的大太阳消失不见,天上叠着一层层灰丫丫的阴云,密不透光。天空暗下来,就像是要下暴雨一样。“要下雨了?”“现在可不是梅雨季啊。”风烈目光一凝,“而且,人也不见了。”站台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已经消失不见,便是列车上也是空空荡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只剩下他们几人。道门子们都站了起来。冷青双手拢袖,蝉翼薄刃已然在手。斯布嘿嘿冷笑,双瞳渐渐充血。姬羽然默默的靠近众人,形成犄角。风烈猛的心中一寒,下意识往旁一侧。一只铺盖满漆黑鳞片的粗壮臂膀从脸庞擦过,鲜血直流而下。风烈毫不犹豫的弹身而起,反手屈指点出,看似轻盈,实则已是连续数击“指风弹”轰了过去。惨嚎声响起,旋即是钢铁扯破的撕拉声。现代科技的钢铁行车瞬间变成了魔幻的战场。一只又一只浑身铺满黑色畸形鳞铠的怪物自上下左右前后八方杀来。乌恒大吼一声顶到最前,双手臂铠一震,鳞刃齐展。却见最前方的怪物亦是凶狠的屈臂肘击。臂铠与怪物身上不知名的鳞甲相撞,却发出痛苦的哀鸣,仿佛被刀削过了似的,鳞刃雪一样滑落。乌恒脑袋一轰,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怎么可能?这可是乌氏一族传承两千年的神兵!“乌恒后退!”乌恒条件反射的向后便倒。眼前有幽蓝色的火焰猛烈爆开——他知道那是斯布的能力“不灭之炎”——然后是风烈的暴喝“风来”。于是风真的来了,风助火势,火借风起,只一瞬间就拉起了一道两米多高的火墙。冲在最前方的怪物燃起了火,疯狂的四处乱撞,却熄不掉身上的火。被它撞上的怪物——哪怕只一星半点——便立刻燃烧起来,火越少越旺,很快变成了一串的火海,将车厢一旁的怪物串成了烤串。但车厢另一边,更多的怪物正在进入战场。越打越多,越打越多!乌恒忍不住大叫道:“这特么的还是大白天太阳底下!它们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太阳不见了。”风烈神色凝重,他低声道,“是幻宗来人了。”道门子们齐齐色变,背靠背围成一圈,战斗力最弱的姬羽然被围在中间。“你是说这是幻术?”乌恒抹了把头脸,一手血腥,直扑鼻端。“那怎么办?”“你没发现还有个人不见了吗?”风烈瞥了姬羽然一眼。“现在只能相信他了。”:()吸血姬饲养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