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昔叮嘱黄药师千万别碰欧阳锋,就迅速来到小九身边,取出手术刀在牙印处割了一个口子,扶她坐起,以右手抵住她的后心,闭目将自身内力输给小九,她只觉脑海中,看到一线已经险险逼近小九心脏的黑线,猛地停住,慢慢地后退。“嘀嗒嘀嗒!”小九手背上的伤口不断流出黑血,在地上聚积了一滩,散发着腥臭的气味,这是沈梦昔用内力逆着经脉将蛇毒逼出了体外。但不到十分钟,沈梦昔已大汗淋漓。眼见黑线已经缩到了手腕,此时停下来,就是前功尽弃。沈梦昔苦苦硬撑,摇摇欲坠。黄药师见了,叹口气,走到她身后,盘膝坐下,一手抱住蓉儿,一手抵在她的后心,缓缓灌输给她纯厚的内力。沈梦昔顿觉精神大振,两分钟后,沈梦昔长出一口气,收回右手,只见小九手背滴出的血,已是鲜红色。黄药师又多给沈梦昔输入一些内力,又给她嘴里塞了粒九花玉露丸,这才站起身来。谁知那欧阳锋,亲眼看着沈梦昔给小九逼毒,竟也悟到了诀窍,自己悄悄逆转经脉将冰魄银针的毒液聚集到承浆穴的针孔处,只听啵的一声,银针倒射而出,伴随的还有一条极细的黑色血箭,竟是直朝着黄药师怀里的蓉儿而去。沈梦昔勃然大怒,条件反射地掏枪射击,只恨方才急着抢救小九,没能先杀了他,永绝后患。黄药师则抬袖挡住蓉儿,身体疾转,躲开了血箭和银针,右手运用弹指神功,连弹三下,三枚石子带着破空之声,分别朝着欧阳锋眉心、膻中、丹田而去。“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欧阳锋的耳边划过,将他的右耳打掉半边。欧阳锋大惊,他方才的一转身,主要还是为了躲避黄药师的暗器,心中并未将沈梦昔握在手中的短小“兵器”放在眼里,哪知那东西居然射出弹子,不仅声音巨大,还速度奇快,不查间竟然削去半个耳朵,简直是奇耻大辱。欧阳锋一把抓起蛇杖,就要放蛇。沈梦昔一击不中,早又连发三枪,她不愿让抱着蓉儿的黄药师离欧阳锋太近,刚才那道血箭,已让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欧阳锋也不愧是五绝之一,沈梦昔给小九疗伤的十几分钟,他不仅悄无声息将黄药师的独家点穴手法解开,还现学现用,逼出了针毒。面对手枪射击,腾挪闪避,快如闪电。一向以神枪手自诩的沈梦昔,连射四枪,居然只第一枪打掉了欧阳锋的半只耳朵,后面三枪都“脱靶”了,心中懊恼至极。还是黄药师连射暗器,每每都能预设他的方位,最后一记日子打中他的小腿,欧阳锋踉跄两步,就势伏地,发出咕咕咕的声音,然后猛地跳起,方向一转,双掌一推,朝着沈梦昔而去。沈梦昔举枪朝着那手掌就是一枪。“阿蘅!”沈梦昔只觉呼吸一窒,最后的画面是欧阳锋手掌一个血洞,瘸腿捡起蛇杖消失在石门外,还恶狠狠地丢下一句:“黄药师你给我等着!”“阿蘅!”沈梦昔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还在想,这感觉跟在战场被炸弹气浪掀翻一样一样的呢沈梦昔幽幽醒来,只觉胸口闷疼,骨头也疼,全身都疼。她痛苦地呻吟一声,黄药师闻声走了过来,把着她的脉,随后放下,盯着她足足看了两分钟。沈梦昔被看得心里发毛,警铃大作,“相公,怎么了?我毁容了?蓉儿呢?小九呢?”“都在旁边静室。”黄药师说完将一件防弹衣拿到她跟前,“这是什么?”沈梦昔一呆,嘴上说的却是,“啊,你给我换衣服了?”然后还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不是我,难道让牛鼻子老道给你换?”“那谁给小九换的衣服?”“你!她没换!”沈梦昔嘻嘻笑着说:“谢谢你啊,相公,你帮了我大忙!又一次救了我!”“用得着就相公,用不着就黄药师,一生气就黄岛主,要不就什么都不叫!我当初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呢!”黄药师气得笑了,忽然板脸,又指指防弹衣,“又差点被你岔过去,这是什么?”“这个,是我自制的宝贝。你有一件软猬甲,我这是硬猬甲,没有刺,但也是刀枪不入,能护住重要部位。”“硬猬甲?”黄药师皱皱眉头,又拿出手枪,“那这是什么?”“这”沈梦昔脸一僵,当时她是什么都没想,习惯性的掏枪。这习惯看来得好好改改了,上回小道士走火,她悄悄捡起了手枪,这次直接晕过去,枪自然就被黄药师收起了。门外适时传来蓉儿奶声奶气喊娘的声音,然后又听到武眠风恭敬地轻喊了一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