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几天的功夫,齐保安又又又惹祸了!原来是队列训练过程中,他不服体育老师管教,嫌老师态度蛮横语气生硬,顶撞了老师,被老师半真半假照着屁股踢了一脚,“不愿意练就特么给我滚!”齐保安却挂不住脸了,那么多哥们都看着呢,这口气怎么能咽下去?他二话没说,卸下肩上的大鼓,直接抡起手中的大鼓槌,照着老师的脑袋就狠狠敲了下去,老师根本没防备,登时头破血流,应声倒下,齐保安犹不解恨,上前就是一脚:“让你踢我!”若不是同学们拦住,他还会再补几脚。体育老师轻微脑震荡,住进了医院。学生打老师,也是多年没有过的事情的了,一时间社会影响极其恶劣。齐有恒夫妇硬着头皮提溜着一网兜的罐头点心去医院探病,被老师家属挤兑个一溜够,“你说说你们家,又是老革命,又是上前线的,你自己还是个老公安,咋就不能把孩子教育好呢,他今天敢打老师,明天就敢打校长,打爹妈,我跟你说,你们这么惯孩子,可就坑了孩子了,惯子如杀子啊,你知道吗?”“不能不能,没有没有。”齐有恒臊得满脸通红,点头哈腰跟人家道歉示好。鲁秀芝一声不吭地站着病房里,眼泪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湿漉漉的异常难受。回家后,齐有恒看着站在墙根的齐保安,失望至极,足足五分钟,他叹口气,出了家门。齐保安已经做好挨皮带的充足准备,他动手的时候就知道回家会挨揍,但是当时的情形已经把他架起来了,不还手不是太丢人了!谁知这次父亲却什么都没说,也没动手,这让他心中不安起来,他回想着父亲的眼神,和沮丧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他冲天嚎了一嗓子,憋屈死了,真宁愿结结实实挨顿打。后面几个月,直到初中毕业,齐保安和韩东几个都还算消停,但是他的记大过处分却留在了档案里。磕断了门牙六月,齐老爷子看新闻上播放政府裁军的消息,忍不住嘀咕,“保健该回来了吧。”齐保良说:“香港都要回归了,保健是该回来了!”沈梦昔心说,这两者有啥关联吗?“香港?”齐老爷子问。“对,香港,当年让英国占领了,现在咱们又给要回来了!”“哦,那好啊!要回来就好!齐老爷子听了十分高兴,又问大孙子,“那江东六十四屯啥前儿要回来啊?”“这我可不知道!”齐保良挠挠头。“妈拉个巴子,老毛子最没准成!唉,我是看不着喽!”齐老爷子骂骂咧咧的,一下看到孙女在看他,忙笑着伸出两根手指说:“二十年!”沈梦昔赞许地笑着,也比了两根手指。晚饭时,齐保良说起村中轶事,“老贾家那俩孙子,你说淘不淘死,就敢从房顶往下蹦,小的一屁股坐到鸭食盆子里了,啥事没有,大的一头抢地上,把门牙磕两瓣了,嚎得半屯子都听见了!”“呵呵,老贾家,就大黄狗怹家!”齐老爷子对沈梦昔解释,又问:“珠珠你说,是不是快赶上你四哥淘气了?”沈梦昔点头。“那小子淘得没边儿,前年掉水缸里,差点没呛死,去年洗澡给吸船底下去,差点淹死,今年又咔折了门牙,我看啊,一点也不比保安省心!”齐保良扳着手指头如数家珍。沈梦昔听了笑。齐保良见她笑,就说:“那小子,前年还不高,踩着凳子到水缸里舀水喝,水缸里就剩半缸水了,他就探进缸里擓水,结果一头栽进缸里,两脚勾住了缸沿,脑袋浸在水里咕噜噜地吹泡,又抬不起头来,也不知道憋了多长时间,他爷爷从外面进来,就看到一双小脚丫子,赶忙就给拎出来了,拎出来他也不哭,还嘎嘎笑;去年,几个小子到江边洗澡,他练扎猛子,结果一头钻到船底下,吸住了出不来,小子也算能耐,硬是憋着气,等他小叔给他拽出来了;今天又闹了这出,刚换的门牙就折了,以后指定就是个豁牙子了!”“哎呀,牙齿可以接上!”沈梦昔说:“把断了的门牙直接对上,咬住了,别吃东西,就能接上!”“真的假的啊!”齐保良不相信。“真的!”“珠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在哪儿听说过。”齐老爷子努力回忆着,对齐卫东说:“卫东,你去老贾家提个醒,就说咬住了别吃东西别沾水,这一两个月别吃劲儿,行不行的好歹试试。”齐卫东放下筷子就去了。不一会儿回来说:“贾大爷说他们试试,不管好不好使都谢谢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