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漠然看着狄光远唱念做打,只是又无证据证实狄家谋反,只得暗暗叹气还是太仓促了。今日太上皇吃粉条吃得急了,被辣椒呛到,猛烈地咳嗽不止,忽然就倒地不起,御医赶到,已无生机。御医说太上皇是心疾突发才去的,但他可不管,心疾是因咳嗽引起的,咳嗽是因粉条引起的!就借着这个由头,下令捉拿太平大长公主。公主府培养多年的护卫,各个精英,以一敌五,公主府的财产更是不计其数,据说则天皇后的私库也都在大长公主手里,她手里还有那么多产业、食邑,如今拿来填了国库空缺,岂不正好。谁知,如此突击,仍然让她事先闻讯跑掉了,最令他生气的是,一直被太平公主嫌弃记恨的崔瑾,居然也带着全家跟着跑了!仓促间,家里的物品几乎都没有带走,只是带了几百兵士。这些都让李隆基更加坚定了除掉太平公主的决心。接应朝野内外一片哗然,以丞相姚崇为首的一众大臣,不相信大长公主会谋害太上皇,众所周知,那是她的保护伞,白痴才会自断生路。还有很多人手捧热乎乎刚出炉的最近一期《大唐新闻》,一边看一边想着,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期了。严季康如今官至正四品礼部侍郎,早朝时直接上奏,替大长公主申辩,“天下皆知太上皇与大长公主一母同胞,太上皇处处照拂大长公主,而大长公主亦是菩萨心肠,年年赈济灾民,怎会做那弑兄之事,其中定有隐情,还望陛下明察!”“严侍郎想起了什么?”有人不怀好意地问,“是想起公主渡气救你于危难吧。”朝堂上竟有人哄笑出声,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知道的都是朝中老臣,当即四下响起窃窃私语之声。严季康已是年届四十,因蓄着胡须显得更加老成,此时脸上紫胀,双手在袖中微微发抖。“陛下!臣当年确实为大长公主所救,且是两次!第一次臣只有十六岁,不慎落入水中失去知觉,是公主用了压胸渡气的方法,救回臣的性命。第二次是来俊臣构陷家父,致使严家、卢家几近灭门!是大长公主将臣以面首之名在流放途中拦下,留在公主府保护,让严家得以留下唯一血脉!并让臣学习、钻研雕版印刷和活字印刷,多年来,公主于臣,只有恩情!公主不惜以天家贵胄之身份,来换臣微不足道的一条贱命!臣万死不足以报答!亦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严季康声音有些阻滞,转身对着群臣,“试问!各位同僚,除了严某,可还有关于大长公主面首的传闻?大长公主与驸马伉俪情深,患难与共!大长公主磊落光明,无私将三种作物献于朝廷,造福百姓;夏季施药,冬季施粥;创办书局,降低书籍价格,造福学子;创办报纸,使我等坐闻天下大事;又协助陛下平定宫乱,功不可没!大长公主!不愧为太宗之孙!不愧为高宗与则天皇后之女!严某,愿以项上头颅担保,大长公主绝不是谋害太上皇之人!”说完,跪下对着李隆基磕了三个头:“请陛下明察!”朝堂上一时安静下来,不说还没有人想起,似乎太平公主年年都施药施粥,夏天还派人在街道两边的排水沟喷药消毒,前几年吃上了土豆、玉米,今年还吃上了粉条。可是为什么大家记得的都是她修马球场,扩建府邸,弄了麻将、按摩院呢,大家似乎都选择性的记住了她荒唐的、骄奢的一面,可明明长乐公主、长宁公主要更奢靡淫逸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