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让我烧点碳给省里和市里领导送去的,我只是顺便多烧了一点卖了几个钱花,现在都怪我,当时他们知道的。”麻子显然不服气。
事情应该是这样,任书记要让他们烧些炭送到上面去给领导用。南方没有冬季供暖,当时炭还有很多用处,原始森林里的杂木烧的碳结实耐烧炉火旺,用它煨的东西特香。
黄书记接了这个任务交给了麻子,麻子找了几个人不仅少了给任书记完成任务的,顺便烧了拿去卖,只是这个顺便的两比任书记要的量还大的多的多,所以烧出了这么一大片。
现在任书记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对这个事他不好说什么。他这会儿庆幸自己没有接受分管林业的担子,要不怎么办?
槐西村的黄支书还是跟着任书记的桑塔纳回来。车上任书记接到胡镇长的电话,他问任书记要不要回镇里陪副主席吃晚饭。
“我现在跟槐西村里干部谈个事,转告副主席说抱歉失陪了。”任书记挂下电话就不吭声了。
到了槐西村口黄支书请任书记下车留在村里吃饭,他脚在车外屁股还坐在车位上等任书记开口,任书记犹豫了一下也没有说话就下了车。
晚饭在麻子家开的小店里吃。这个小店兼卖杂货,还有偶尔有人来炒个菜喝点酒。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这样的店仅此一家。
任书记和郭栋材还有驾驶员到了的时候女店主也就是麻子的老婆把门板上了三分之二,相当于告诉人关门歇业了,里面马上泡茶。
“你这个治保主任还兼管着林业,搞出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一声,现在怎么收拾?”任书记对着麻子说。
原来这个麻子也是村里的干部,看过去人精明的很,家里的媳妇也是水灵水灵的,可能快要三十的样子,少妇的风韵还是有些迷人。
麻子的老婆递茶给任书记的时候身子骨好像都要软成面条一样扭动了几下,眼睛在任书记的脸上直扫。
一会儿麻子夫妇就整出一桌的菜了,原来早就有准备的,都是山里的货。
任书记说:“不喝酒了,成天是酒累死了!”
黄支书开好的酒尴尬地停在手上,是一瓶专门准备的珍藏版董酒。
麻子的老婆看到这个样子一阵风似的到了任书记身边:“书记赏个脸,我做了一下午的菜不喝酒怎么下菜,喝点吧。”
“黄支书你把山上的事给我说怎么处理,你说的过我这关了我就喝!”任书记说。
“我让人算一下该补交多少钱,让麻子交上,再让他在全村每家每户分半斤猪肉表示认错。”黄支书说。
“每家每户的不要去分了,你还嫌知道的人少是吗?不要张扬。你说最少该补交多少钱?给我说个数!”任书记说。
“补交罚款最少也不会低于五万。”黄支书说。
“太多了吧任书记。”麻子惊叫着说。
“少吗?你要让市里来处理吗,那时才叫多。”任书记说。
“那现在可以喝酒了吧?”麻子的老婆帮任书记倒酒。
任书记没有阻拦,晚上的酒场又开始了。
郭栋材听着他们说的事感到好笑,一件严肃的触犯法律的事就这样在嬉笑中讨价还价,想再玩儿戏;但是栋材不想插嘴,这个是现在他是旁观者,从市局来说还是从镇里来说都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郭栋材初次和他们接触,而且现在是副书记,所以他也表现得有些矜持,推说不善酒力避开几次两个村干部的敬酒。他们的火力集中在任书记身上,而且人数及跟他们交情看过去不浅。任书记连喝几杯了也推说不喝了。
“我敬书记一杯!”这个时候麻子的老婆扭动着身子过来。
任书记对着麻子老婆只笑不说话。麻子老婆干脆拉张椅子就坐在任书记边上。黄支书借口去看看驾驶员往门外走,栋材在一边跟麻子说着话。
“黄支书还有缠着你没有?我警告过他。”任书记低声对麻子老婆说。
麻子老婆摇晃着身子撒娇地说:“我就要跟你喝杯酒。”
麻子和栋材说完话去一边倒茶。
任书记拿起酒瓶说:“你就董酒,懂我吗?”
“懂。”麻子老婆含情脉脉,一双眼睛说着这个字后面的话。
任书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得过急,任书记呛了一下。麻子听到任书记的呛声赶快端了热茶过来,一边的麻子老婆一只手还在任书记背上轻轻锤了几下…
郭栋材有点不习惯,这个威严的书记在这里随和亲切。也许做农村工作就是要和他们交朋友,但是对待山上的严重问题如此轻易和不严肃的处理还真是不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