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服务员点了几样餐点后,这人才正襟危坐,轻咳几声,重新介绍自己。
“智英前辈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李东律。”贴着八字胡的人正是东律,他是为了躲避粉丝,才装成这副模样,身上服装是玉珠姐帮忙买的,胡子则是昨天拜年时,由秀英与允儿提供,当作是给他的新年贺礼。
“你好……”白智英还未回复过来,仍是盯着他的胡子看,这么奇怪的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呵呵,最近的粉丝很疯狂,这是预防用的。我平时不会这样的。”男孩讪笑着,解释自己的怪异行径。
白智英笑了笑,表示理解,只是心底有个声音:“这样的怪人居然会写歌,这世界果然无奇不有。”
餐点上桌后,李东律只是吃几口,就开始抬头观察对方。
眼底的一抹愁绪,中性化的打扮,这些小细节给了他讯息,对方显然还没彻底走出伤害。他心底有了打算,知道自己这趟来对了。
“为什么想帮我?”她没什么胃口,只有喝饮料,没有点餐。这问题她困扰了许久。
“坦白说,歌还没有着落,缺乏灵感,我还不一定能帮得上忙。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也发生过一些事,能体会前辈的心情吧。”他停下用餐动作,认真地回道。
“听说你只帮朋友写歌?”她笑了笑,接受这个答案,不过很快又抛出另一个问题。
“好像是有这回事……”他摸摸鼻子,囧到了极点。曾经拒绝李孝利的事,这几天,已传遍演艺圈,甚至上了娱乐新闻头条。郑秀妍替她偶像打抱不平,还特地打电话唸他一顿,他觉得自己很无辜。
“这么说,我们是朋友了?”白智英明显是想取笑他。
“嗯……是朋友了。”男孩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给埋了。他怀疑消息就是李孝利本人透露的,不然怎会事隔这么久,才传开来,女人果真都惹不得。
“说吧,想怎么帮我?”“朋友”两个字,触到她心底的某根弦,沉默了好一会,她才又抬头问道。
“就像钟国哥所说的,帮妳写歌,只是……”今天的这场会面,其实是透过金钟国居中协调的。
“只是什么?”她的表情很不确定,对未来充满怀疑,就算有了一首好歌,可是她真的能回到那时的自己吗?真的能走出这泥沼吗?
“妳也需要帮妳自己的忙。”男孩曾听过一些传闻,希望她能尽快振作起来。
“帮自己……我该怎么做?”她的眼神茫然。这几年来,遭遇过许多挫折,坚持她继续走下去的,是家人的态度与粉丝的支持。除了继续唱歌,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改掉那些生活的坏习惯,还有,把情绪宣泄出来。”他从外套口袋拿出一支录音笔,递给对方。
白智英接过手上东西,愣愣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才埋葬过往的自己,现在要她重新挖出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住。
“这很难,但妳必须相信自己。希望下次见面,能听到妳的故事。”他是透过自身经历,加上几位心理医师的建议,才想到这方法,唯有去正视问题,才能真正解决心理的障碍。
“就当自己死过一次吧。现在,妳需要的是重生。”男孩没有再打扰她,离开座位,然后结帐。
他知道对方需要好一阵子才能克服,需要很多时间,但也欠缺时间,转头看她最后一眼,期待两人再见的那一天。
外头雨还在下,拦下一辆计程车后,他说出下个约会地点。
这回,他迟到的更久,不知道对方是否还在等,如果走了,他只好一个人看舞台剧,谁让他这么没时间概念。
半小时后,他出现在光化门附近,看见某个女人撑着伞,傻傻站在将军像前,不时左右张望。
他感到很抱歉,接连两次迟到。或许就像经纪人常挂在口中的那句话一样,他真的需要一位生活助理了。
“智贤姐。”他走上前,轻拍对方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