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曾给臣看过一封屯田案的密函,上附各涉案官员的任免记录,臣是在看了密函后,发现不对劲,才往下追查。”
朱昱深明白过来。
方才苏时雨说什么吏部“上头任免,下头办事”,“无需担大责”时,他便觉有疑,这个苏晋,怎么好端端为曾友谅开脱来了?
现在看来,她哪里是在为曾友谅开脱,她不过是在为柳昀说情罢了。
柳昀身为内阁首辅,屯田制是他一力颁下的。而今屯田新政出了大问题,追究到头,便该追究他了。
可他只一人,如何为下头所有人承担过失。
苏时雨的言下之意,屯田新政施行至今,成效显著,这就够了,至于种种症结,该办的办,该治的治。
无论是柳昀还是沈青樾,已做到极致,陛下就不必责罚了。
看不出,左都御史言辞凿凿下,倒还藏了点私心。
朱昱深淡淡道:“犯下此案的,为首便是杜桢与任暄二人了?内阁呢?”
苏晋微微一滞。
其实朱昱深的言中意,她岂会听不明白。
凭杜桢与任暄之能,行事如何能瞒过柳昀与沈青樾,沈柳二人之所以会一时失察,自是因为内阁之中,有人提前觉察了杜桢与任暄的贪念,从中作梗,推波助澜了一把。
而整个人,非后来在蜀中屯田案中屡屡出手的舒闻岚莫属。
朱昱深此问,正是在试探苏晋。
理解不难,难的是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