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没过多久波鲁萨利诺和萨卡斯基就升职调回本部了。他们正好赶上了本部一年一轮的全员体检,丝黛拉借着去取结果(实际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去)的由头出去溜达溜达,顺便先和他们见上一面。
边排队等结果,丝黛拉边和波鲁萨利诺吐槽自己去过的这些国家的国王大公们看起来都不太聪明,波鲁萨利诺一边笑眯眯地安慰她,一边和她商量晚上出去吃饭的事情。
“丝黛拉少将,你的表格找到了。”护士小姐从一堆纸张里翻出来她的。
“哦,对了,泽法总教官的表格也一并给我吧。”来都来了,一并都带回去比较省事。
接过泽法的体检结果,丝黛拉在把单子叠放在自己那张上面的时候随便看了两眼,然而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瞥,让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怎么了?”意识到她突然凝固住的表情,萨卡斯基问。
丝黛拉呆呆地望着表格信息处,不敢相信地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什么?”察觉到事情不对,波鲁萨利诺马上把她拉到一边远离人群的地方,“泽法老师生病了吗?”
她缓缓摇头,目光来回落在两个人的血型上,睫毛蝴蝶翅膀一般颤抖着。波鲁萨利诺和萨卡斯基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她后面,很快就发现了令她不安的地方。
泽法的血型是ab,而丝黛拉的是o。
父母只要一方是ab血型,无论另一方是什么,孩子都不可能是o型血。而海军本部医院出错的可能性几乎为0,泽法都在这里做了几十年检查,丝黛拉也不是第一次测血型,只是她从来都没有看过爸爸的体检单。
波鲁萨利诺见情况不对,当机立断握住她的肩膀,轻声说:“下午我们不去上班了,先回家好不好?”
她下意识摇头:“不,我……我现在不想回家。”
“好,”波鲁萨利诺马上说,“那就先去我的公寓好了。”
他一边给同样满脸震撼的萨卡斯基使眼色让他帮她请假,一边手上稍微用些力气带着丝黛拉让她先离开人多眼杂的医院。
然而实际上他却并不十分惊讶。
多年前他去泽法的家里看到摆放的照片时,心里就隐约有这样的疑惑了。细心的话就能听闻有人谈起总教官的过去,这在海军当中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可丝黛拉却……活的并不像是在母亲兄长都被海贼报复所杀的阴影下长大的孩子,或许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且她家中的照片也没有4人的全家福合照,不像她早逝的兄长有襁褓中的照片,丝黛拉的照片是从她大约6、7岁模样时才有的。
他一直不能确定丝黛拉是否知道自己可能是被收养的,所以也从来不敢贸然询问。今天波鲁萨利诺才明白,原来她一直真的不知道。
他揽着有些眩晕的丝黛拉回到了他暂住公寓的区域,现在他已经是准将,分配的房子虽然比不上前大将,但在马林梵多也算是很不错了,萨卡斯基的位置就在他隔壁。
已经到了家门口正准备掏钥匙的时候,波鲁萨利诺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偷懒没来得及收拾好房子,最后从隔壁的邮箱里拿了萨卡斯基家的钥匙,扶着丝黛拉坐在了沙发上。
或许是因为刚搬过来,整个公寓都没什么人气,整洁的可怕,但丝黛拉现在没有心思去观察那个了,手里一直攥着的体检单已经发皱。
看着扶着太阳穴紧闭双眼的丝黛拉,波鲁萨利诺忧心忡忡地问:“你想要去问问泽法老师这件事吗?”
丝黛拉马上摇头否认了,可说话还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我不知道,这……或许我不应该去问。”
她实在是太震惊了,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天下有几个孩子会怀疑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呢?她的人生里就从来没有这个念头!
这时,萨卡斯基也回来了,他刚才敲了隔壁的门发现没人回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边进门边说:“我只是说她有私事,没有人怀疑什么。”
丝黛拉颤抖着长长出了一口气,突然发现的真相让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了。
“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的话,我觉得问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波鲁萨利诺说,又抬头问,“萨卡斯基,你觉得呢?”
萨卡斯基一阵沉默,遇到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决了,半晌后只能说:“我觉得泽法老师没有告诉过你,只是不愿意让你多想。”
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亲生父母,大概率是早已经不在了,又举目无亲才会被收养,如今的这个世道,孤儿并不是新鲜事。
“我、我明白这个道理……我只是很惊讶……”丝黛拉心情复杂地说。
可无论如何,亲生的和收养的是不同的,亲缘的关系是奇妙的,但泽法真的对她视如己出。虽然工作一直很忙,但是他把所有他能给的都给了她,无论她的任性、小脾气,还是曾经惹过的那么多乱子,他都无私地包容了她。
她还想到了一直待她如亲生孩子的叔叔阿姨们,同事的孩子原本就不一定非要有什么情分,更别说收养的了,可大家都如此厚待她——他们都深爱着她。
“我、我只是觉得,是不是一直以来我都太任性了……”说着说着,丝黛拉的声音就带了些哽咽。
她当然知道自己有些时候做的事情违反了规则、会让爸爸难办,可她还是选择这样做了。而她充满了大家的溺爱的成长环境让她以为孩子无???论多么任性,父亲和叔叔阿姨们都会无条件地向她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