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老东头的话,听得这个刚相认的亲爷爷,问及他们这些年的生活,还有爹和娘,朱小草心头发涩,却仍是点了点头:“嗯,好。爷爷,我们回屋去说。”爷爷年纪大了,听了她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受不住。所以,还是先带爷爷回屋,坐下来,慢慢聊吧。毕竟,这些年来的,他们一家的生活……这真的不是什么美好的话题。不但不美好,反而充满了苦难与苦涩。朱小草于心中暗自一叹,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老东头,向着那小屋而去。见状,大勇父女俩、以及小豆子一家,并没有跟过去。小豆子奶奶更是挥了挥手:“唉,咱们就不过去了。让小草他们祖孙俩,自个儿好好聊聊吧。”闻言,大勇、倪长庚纷纷点头。他们也并没有就此走开,大勇旋即去拿了几个小马扎,几人便就坐在小马扎上,聊起了天。彼此讲述这些日子的经历和过往。毕竟,都这么久没见了。刚重逢,还是有很多话要聊的。这边厢,大勇父女俩和小豆子一家,已经兀自聊开了。而与此同时,朱小草也已经搀扶着老东头,来到了他所住的那间小屋,二人各自拣了一把小凳坐下,朱小草便开始讲起了过往:“从我记事起,我们家的日子过的就一直十分艰难……”朱小草将这些年来,他们一家的艰辛与苦难,娓娓道来。讲到父亲,在她年幼的时候早逝,朱小草难掩哽咽:“爹爹他原本是好好的。谁知,一日,他去早集上卖鱼,却被路过的衙役给痛打了一顿,还将鱼和卖鱼的钱,都给抢了去。爹爹伤得不轻,回到家,不久之后就去世了。呜呜。”话到这里,朱小草已是忍不住掩面而泣:“爹爹是被那起子狗衙役给活活打死的!爹爹被他们打得不轻,受了很重的伤。可是,我们没有钱,没法子给爹爹医治。好不容易,请了个赤脚大夫过来给爹瞧,大夫叹着气说,爹爹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人是治不好了,叫我们赶紧准备后事。然后……当天,刚过了晌午,爹爹就去了!呜呜呜——”虽然她当时年纪小,但也已经记事了。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的那个晌午,她永远的失去了爹爹,娘亲失去了丈夫。他们娘儿俩,就这样失去了顶立他们一家门户的依靠。犹记得,那天的晌午很热,然而,她的一颗心,却是很冷,拔凉拔凉。因为,她的爹爹,就这样离开了她和她娘。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自爹去了之后,他们娘儿俩的日子,过得愈加艰难。这世道,女子生存何其不易。何况,是两个无依无靠的贫苦渔家的母女。朱小草又哽咽的讲述了,自她爹去后,她和她娘,是怎样的艰难求生。到得后来,娘病倒了,她为了赚钱给娘买药、请大夫,打算出去找事情做赚钱,却被骗入了逍遥阁……朱小草眼眶含泪,讲述了自己在逍遥阁内遭遇的种种,最后,才有些庆幸、又有些怅然的叹道:“说起来,我还算幸运,让我遇到贵人,救我出火坑,否则……只是回到家中,我才知道,我娘在我被骗入逍遥阁的那些日子里,便早已不在了。我娘,她是活活病饿而死的!呜呜呜呜——”想起自己的遭遇、与娘的惨死,朱小草更是泣不成声。朱小草的叙述,可谓饱含血泪。不过短短一席话,便已描述了普通底层小民,被官府、歹人鱼肉、盘剥的一生。也是闽海的所有底层百姓的一生。如今,闽海这一带,哪个小老百姓,不是在过这样的日子?这样艰难、痛苦的活着。老东头一直默默的听着朱小草的讲述。在听得儿子去世的经过,听说儿子其实是被那天杀的衙役,给活活打死的之后,老东头已是老泪纵横。而听闻朱小草和她娘的遭遇。尤其是,朱小草曾被骗入逍遥阁,以及她在逍遥阁中的种种遭遇,老东头的面上则是既惊且怒。到得最后,老东头更是又哭又笑:“安儿啊——,爹的安儿啊,你死的好惨啊!”说着,老东头又望向朱小草,抬手胡乱的给这个刚刚认回的孙女拭去脸上的泪痕:“小草,别哭!你受苦了!都怪爷爷!都是爷爷的错!呜呜——”话到这里,老东头禁不住哽咽出声,捶胸顿足、仰头长啸:“报应啊——这都是报应!都是我做了缺德事。害得……呜呜,老天爷,若是真有什么报应,你只管报应到我一个人的身上,为什么还要报应到我一家人的身上?安儿……小草又……幸亏……呜呜——”老东头状若疯癫、又哭又笑。直把一旁的朱小草,给唬得一跳,一时间,她竟是忘了落泪,就那么怔怔望着疯疯癫癫、好似在说胡话的爷爷。朱小草才刚张了张口,试图想要安慰爷爷几句,叫他老人家不要如此难过。谁曾想,就在这时,老东头却是猛的一下站起身来,朝着屋外冲去。见状,在朱小草一怔,而后,便也径直起身,追了上去,口中急道:“爷爷,你要去哪儿?”走在前头的老东头,却是充耳不闻,一瘸一拐、跌跌撞撞的走得飞快。他熟门熟路的向着前方奔去,左拐右绕的来到厨房管事所居住的屋门前,抬手便开始急急敲起了管事的房门:“砰砰,砰砰砰,砰砰——”房门被敲得震天响,屋内传来了管事明显很是不耐的声音:“谁啊?”明日一大早要去厨房忙活,所以,管事一早就睡了。这会儿,他正睡着呢,就听到了敲门声,管事能有好气,那才叫怪了然而,管事这声询问,犹如石沉大海,屋外的老东头根本不理,也不回答,而是继续“砰砰砰”敲门。大有一副,若是管事不理他,不赶紧开门,他就继续敲,不排斥他会将这扇门,给直接敲烂。就问你,赶不赶紧过来开门!:()陛下别太爱!我靠好孕独宠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