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元旺此言,无异于在质问驻军兵马指挥使顾迁——什么人,这般大胆,竟敢叫顾迁这老小子带兵,过来围了他的总督府?!在这闽海,向来都是他卢元旺说了算。他就是这闽海的天、闽海的土皇帝。什么人,胆敢不买他这个土皇帝的账,叫这些兵士,围在自己的总督府门前。真是……反了天去了!哼。诚然,卢元旺盘踞闽海一带多年,也的确是能够在闽海只手遮天的“土皇帝”。也难怪他态度如此嚣张。甚至说,是狂妄。一副唯我独尊,完全不把任何人当回事、放在眼里的架势。然后,眼见得他这副嚣张狂妄、唯我独尊的模样,顾迁不由直皱眉。心道:卢元旺这老小子,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在闽海过了几年好日子,他就连自己姓甚名谁,有几斤几两,都给忘了。难不成,他竟都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不会真以为,他卢元旺老大,天老二吧?啧。结合御前红人庆威将军,前来他们驻军传旨的事。又再一瞧,卢元旺这厮的这幅狂妄样儿……这卢元旺,只怕是要惨了!心中如此想着,顾迁一边于心中暗自摇头,一边又暗自庆幸——幸亏他碍于军政大防,素来和卢元旺不甚亲厚,也并无甚交集。不然……只怕是也要成为,被殃及的池鱼了。这边厢,顾迁一边暗忖,一边皱眉,冲着嚣张狂妄到没了边的卢元旺,露出一抹不甚赞成的目光。而顾迁的这一切举动,看在卢元旺眼里,却无疑是语塞。他只觉得,对方是心虚、被自己逼得没有话说,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回答。见状,卢元旺不由得又再冷哼一声,不耐的催促道:“顾迁,你这老小子倒是快说啊。你不是说,你是奉命行事么?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是奉了何人的命行事啊!”说话间,卢元旺不由得挺胸抬首,双手叉腰,一副目空一切,极尽嚣张之能事的模样。哼!他倒要看看,谁人敢奈他何?他卢元旺,便是这闽海的天。这闽海,可是他卢元旺说了算!旁人……哼哼。眼见得卢元旺如此气焰嚣张,一副鼻孔朝天、狂得没了边的模样,立在顾迁身旁的邱华,不由恨得牙痒痒。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预备着好好声斥这卢元旺一番。谁知,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后便陡然传来一道富有磁性、且不失威仪、不怒而威的男声:“奉朕之命。”这声音……乍一闻得这熟悉的男音,邱华下意识循声转目回首望去,果不其然,便见李元珩携着宁雨菡,在小许子、小安子、海铮、碧桃、阿蛮几人的拱卫与簇拥之下,穿过众兵士围成的人墙,一路款步来到人前,负手而立。而适才那席话,则正是出自帝王之后。“陛下——”邱华下意识单膝跪地,抱拳行礼。不仅是他,骤然闻得这突如其来的男声,顾迁和卢元旺也都齐齐循声转目望去,在瞧见昭文帝本人,竟款步而至,施施然负手而立于人前,二人皆是一怔。旋即,顾迁便忙不迭跪倒行礼:“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边说着,顾迁便结结实实的给皇帝陛下,行了个三跪九叩之礼,以示虔诚。心中,则惊骇不已。好家伙!陛下怎么来了?就这般悄无声息的来闽海了。所以,庆威将军不仅是拿着陛下的令牌来传旨,传的还真就是陛下的旨意。这……顾迁心思电转,心中细思极恐。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明显也被陛下突然之间亲临,给惊到了的卢元旺。此时此刻,顾迁望向卢元旺的目光,已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和不赦的罪人了。虽无甚交集,卢元旺这位闽海总督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身为附近驻军兵马指挥使的顾迁,其实也有所耳闻。这卢元旺今日,只怕是不能善了了。陛下今日,只怕是要收拾了他。这卢元旺和卢氏一门,怕是要倒了。这闽海的天——要变了!而卢元旺,原本还在怔愣中。显然,他也万万没料到,在他看来,应是远在京城的皇帝陛下,竟是会陡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明显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得怔愣在当场。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就那边直挺挺立在那里。直到闻得顾迁的山呼万岁、行礼问安声,卢元旺才陡然回神,躬身叩拜行礼:“臣闽海总督卢元旺,参见陛下!”许是自持自己乃是封疆大吏,卢元旺的态度并不见有多么谦卑,也未曾如顾迁那般虔诚的直接向着李元珩行三跪九叩之大礼。,!口中,也只是称“臣”,并未如顾迁一般,口称微臣。他自觉,应对尚算有度,并不出错。而一旁的邱华和顾迁见状,则是齐齐皱眉。卢元旺如此做派,骨子里透着轻慢与嚣张,他们二人都看得分明。皇帝陛下岂能看不出?这卢元旺,他是在挑衅?还是在挑战陛下权威?不知所谓!简直就是在找死!咳,当然——如无意外,他本身已然便已是死局。如今……只怕的罪上加罪,死上加死了。唉。顾迁不由得暗自摇头,望向卢元旺的眼神,十分的不赞同。并且,暗自引以为戒。告诫自己,一定不要如卢元旺这般嚣张狂妄,不知自个儿的斤两,自取灭亡。而邱华望向卢元旺的目光,却满是愤然,以及满眼的跃跃欲试。大胆卢元旺!竟敢不敬君王?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人人得而诛之。百死也难恕罪。此时,邱华只待皇帝陛下一声令下,便立时拿了这卢元旺,拿他祭旗,以慰冤魂、以平民愤。李元珩冲着邱华和顾迁二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复而,又望着跪伏于地的卢元旺,冷声道:“顾卿乃是奉朕之命,率兵围了你这总督府。怎么,卢元旺,你有异议?”:()陛下别太爱!我靠好孕独宠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