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咚西被迫终止了胡思乱想,只是机械地应着:“哦哦,去,你去。我、我和他们说会儿……”
接下来陈匠北仍是优雅又彬彬有礼,朝对面颔首招呼,不多时转身离去。
等人走远,麦咚西周围都空,马雯和阿常一下子过来拥住她,为她庆贺,权哥和小石站在一旁。
他们说——
“衰鬼,真係畀你扣到。(好家伙,真让你追上了。)”
“掂啊!西姐有滴料到!(牛啊,西姐还挺有料。)”
“好彩你唔算竹籃打水。(幸好你也不算竹篮打水。)”
过了很久很久,麦咚西才扯出笑容,她心里头五味杂陈,在谴责自己龌龊,同时又为陈匠北体面的离开松一口气。
只是一个偶遇,却叫她的所有感情都变得畸形,她谁都没有对得起,麦咚西啊麦咚西,真不是东西。
17去到最终目的地
那束洋桔梗还在。
门口一个漂亮端庄的女人,黑色柔顺直发,穿深棕长大衣,容貌出挑,气质出众。最关键是,阿婶卖花这么多年,一眼便知,这位dy浑身上下没有一样便宜的东西。
贵客。
花篮里那束花始终在等她,陈匠北伸出了手,她垂眸望着洋桔梗一时柔情与泛滥。
“睇啱邊扎啊?(看上哪束花了?)”花店阿婶殷切地走过来,露齿笑,身子干净利落挡在一百三十八的黄底黑字标价前。
然后阿婶对她说:“哩扎好搶手架,三百八咂。(这束最抢手了,而且只要三百八。)”
方才对着麦咚西的时候,她屁股挪都没挪,什么态度,陈匠北知道,她连这束花的标价都知道。
自己都分不清在想什么,很乱,像丝线缠成了一团又挣不开,当然那必定不是有人拿她当作水鱼的问题,只是多半和麦咚西有关。
而阿婶见她没反应,笑呵呵叫她一声:“姐姐。”
陈匠北的手有一瞬间停顿。
好像,就这一声,她脑中没办法解开的绳被直接剪断了。
晚风吹得花篮里的花、门外一颗圣诞树、她的衣尾摇摆不定,不止。
今晚人很多,那会儿经过的时候,她们走得很快,彼时麦咚西挡住了花店到外面的视线,阿婶没有认出陈匠北。
她以为这位贵客还在犹豫,于是补充一句:“哩扎好睇啊,頭先有個女仔都好鍾意,差滴要買架。(这一捧真的好看,方才有个女孩很喜欢,都差点要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