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族对恶意的确敏感,只不过处理恶意的方式与荀言有诸多相似,被感染的人即便救回来,也多是昏迷不醒的植物人状态。
这些人面对秦以川时是稍有戒备,但顾瑾之从彻底变了形的大门进来的时候,这些人的反应一下子就警惕起来,甚至为不可见地向后稍微退了半步。
看来这些原始人在西南山区的时候,没少在顾瑾之的手底下吃亏,否则也不会被吓成这个样子。
郑阳:“你们打起来了?”
秦以川:“我们俩可还没来得及动手。先声明,这客运站可不是我们拆的,要赔钱的话,也是冤有头债有主。”
郑阳:“好家伙,我原本是知道你们这些巫族人动手没个分寸,可是也没想到能这么没分寸,你们知道人类社会建造这么大的一个客运站得花多少钱吗?就你们从远古时代传下来的那么点可怜的家底,都掏出来都未必能赔得起。你们里面谁是头儿?”
几个遗族人互相看了看,几张格外有特色的脸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没等有人吱声,一个花白的巨型大鹅突然被从外面扔到郑阳的脚底下,随着砰一声闷响摔在地上,一连滚了好几个滚,摔得满地都是羽毛。
郑阳被吓了一大跳,这真是货真价实地跳起来,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扯着嗓子喊:“高空抛物入刑呢!谁啊没事往下扔大鹅?砸着人了怎么办?”
“这里面一共就这么几个人,谁能蠢到硬站在地面等着他砸?”
天花板上的破洞中传出明显带着火气的声音,几人抬头,就见一个穿着牛仔裤和雪纺衬衫的年轻女孩从天花板破开的洞口一跃而下,宽松版的牛仔裤上又是被利器割破,又是火烧火燎,比真正意义上的乞丐服还乞丐服;肩膀上的衬衫被撕破了,露出一大截肩膀和胳膊;脸上也横七竖八擦着不少炭灰,头发还被烧焦了一点,瞅着那简直是相当的狼狈。
郑阳目瞪口呆,盯着她看了好几遍,才有点不确定地问:“洛棠?”
被郑阳这么一问,洛棠更是气得牙根痒痒,冲上去又在“大鹅”身上一连踹了好几脚,“大鹅”身后的遗族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生怕下一脚落在自己的身上。
还是秦以川连忙上去拉住她:“行了行了,再多补两下子,就真要这家伙的命了。这群原始人不懂事,以后叫他们割地赔款给你赔礼道歉,消消气消消气。”
郑阳这时候才看清楚,被洛棠扔下来的这个好像不仅是个长着翅膀的鹅,看藏在翅膀之下的轮廓,好像是个人形。
他蹲下身歪着脑袋瞅半天,与一只半睁半闭、肿得不成样子的眼睛对在一起。
郑阳:“这该不会……是那个羽人吧?”
洛棠没好气地“嗯哼”一声。
郑阳由衷地冲她竖起大拇指:“这鸟人都能被你打成这样子,怪不得是鬼门年轻一代第一高手。”
第507章黄泉不可信
洛棠抬了抬下巴,对郑阳这句真心实意地夸赞很受用,但也没忘记顺便解释一下前因后果:“这几个原始人用了传送阵,突然就从候车大厅里冒出来,我们之前有点仇,但是也没到见面就打的地步,毕竟现在情况不一样,候车大厅里还有很多普通人。可是这群家伙不管不顾,上来就挑人抓,当着我们的面作奸犯科,还打伤了异控局的好几名员工。我劝他们住手,但他们不听,还先动手打架,你们看看,整个车站都被拆成这个样子了,我要是不收拾他们怎么说得过去?尤其是那个鸟人,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天花板就是他拆的!”
顾瑾之:“整个车站的损毁赔偿可以延后再谈,你们遗族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地上的羽人翅膀扑腾了一下,没爬起来,他身后的原始人脸上仍是相当不聪明的茫然,没有任何回话的意思。
洛棠:“那几个虾兵蟹将还没进化好,还不会说人话。”
顾瑾之也在羽人面前蹲下来,将他的翅膀挪开,露出来一张鼻青脸肿的脸,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能看得出来,这羽人的皮囊,生得相当不错。
羽人试图往后退,却被顾瑾之一把捏住下巴。羽人的脸立刻又青又白,挣扎着要起来。
秦以川:“当年在大荒,羽人一族也算辉煌一时,如今到了这种地步,也挺可悲可叹的。”
秦以川过来拍了一下顾瑾之的肩膀,“顾队,羽人的脸在族内可是求偶的唯一依仗,如果一不小心破了相,他找不到对象,说不定就得找你负责。”
顾瑾之眼神冷冰冰地瞪他一眼,但还是松了手。秦以川也蹲下上下打量羽人两圈:“断了几根骨头而已,问题不大。叫什么名字?”
羽人被打成这么一副凄惨样子,气得本是不愿意搭理任何人,但他们千里迢迢费了这么大力气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再找异控局的这些人打一架的。因此哪怕气得眼睛里直冒火,他仍咬着牙回答了秦以川的问题:“白羽。”
秦以川:“白羽?我记得你们祖上的族长,当年也叫白羽。”
羽人:“我现在就是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