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川把铁锅炖放一边,拿着撬棍颠了颠,用力往门上一撞。
哐!!!
巨大的撞击声立刻响起来,在死寂的夜里传出去老远,两秒钟不到就看四面八方都来了那种穿工作服的黑色纸片人,荀言拿着刀站在秦以川身后。
荀言:“你尽管开门,这些东西我来处理。”
秦以川便又更用几分力气,将门后的东西撞开一两厘米的距离。
铁门露出一个门缝。
这撬棍大概就是专门为门缝准备的。秦以川将窄的那边探进去,用尽力气缓慢撬动,铁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配着身后一声一声切西瓜的音效,让这地方实在难得热闹。
铁门来了打开七八厘米的缝隙,能看见门口挡着的是几个摞起来的小型柜子和桌椅。看起来是人为的。这仓库里说不定还有别人。
秦以川很懂礼貌地敲了一下门。
秦以川:“有人吗?”
没有回答。
秦以川:“不出声,那就默认没有活人了。”
他说完,连话音都没有完全落下去,就一脚踢在铁门上,堵着门的桌子椅子柜子稀里哗啦掉了一地,秦以川将铁锅炖一脚踢进去,随即和荀言同时闪身进来,大门一关,十几个黑色纸片人立刻扑在门上,被隔在门外。
整个仓库里一股子很奇怪的味道。
有很淡的蜡烛味,但更浓郁的是一种奇怪的甜腻的味道,说甜好像又不是很恰当,但给人的直观感觉,确实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形容词,不难闻,但是闻多了也不好闻,像加了白糖的猪油糊在鼻孔里,让人觉得相当反胃。
秦以川和荀言都不由自主捂住鼻子。
烛光在仓库里大概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堆盖着防水布的货物前。
这里面积不大,也就不到二十个平方,很多东西都用不知材料的袋子捆得紧紧的,根本看不出来装的是什么。
上面盖了一层防水布,防水布底下有一个空隙,仔细看,能发现里面藏着正在努力平复自己呼吸的东西。
秦以川用撬将防水布的一角小心挑起来,然后猛然掀开,露出一个蜷缩其中的人影,头埋在胳膊里,浑身发抖。
秦以川看了这人好几遍,确定他的确是个人,拿着蜡烛蹲下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秦以川:“嘛呢?”
那人被秦以川这一拍简直吓得魂飞天外,本能想尖叫又死死捂住嘴,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抖得像筛糠。
秦以川:“哎哎哎,醒醒醒醒,你也是这楼里的新人?放心吧,我们都是活人,来这里找蜡烛的。”
不知道是“活人”还是“蜡烛”哪个词奏效,隔了十几秒,这人终于反应过来,抬起头,是一张脸吓得面无血色,眼睛里一片通红,全是熬夜熬出来的红血丝。
这是个挺年轻的男人,看模样估摸着也就二十二三,皮肤白净,看秦以川时那种遇见救星似的那种清澈又愚蠢的眼神,让人一看就知道他还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
秦以川:“你还上学呢?”
男生:“是……我,我刚大三。”
秦以川:“好好一个大学生,没事跑钢铁厂干什么去?”
男生:“你们也是从钢铁厂进来的?!看来是真的,早就有人说钢铁厂不干净,但我们都不信,我室友有一个信的,就和我们打了个赌,找了个晚上偷偷过来转一转。周六放假,没人查宿,我们就过来了。结果外面一切都好好的,就是有一个车间里面有人烧东西,我们只是想偷偷看一下嘛,结果根本连人影都没看见,刚一靠近,就晕过去了,等醒了以后,我就在那边的小区里了,隔壁住着一个大叔,大叔说我是外来的新人,想活下去就得想办法找蜡烛。”
秦以川:“然后呢?你就跟着他们出来找蜡烛了?”
男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