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凝固的水珠穿成一串,绕在洛棠的手腕上,在手电筒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洛棠:“这串水珠竟然可以感应到你?”
李桃夭点头。
她又对殷红羽伸出手,挂在殷红羽手腕上的这串水珠还特意设成了红色,这看得殷红羽眼睛里边直放贼光,暗地里琢磨有朝一日自己要是吃不起饭,完全可以拉着李桃夭去中心大厦摆个专柜,这种水珠手串可比那些所谓的天然钻石高级感多多了。
最后是秦以川,不过李桃夭没有给秦以川这种手串,而是用水包裹住黑玉书的残片,将它重新修复为原本的模样,冰凉的触感落在手腕处的皮肤,秦以川低头看了好几眼,抿了一下嘴唇,什么都没有说。
随后李桃夭才把她一直拿在手里的速写本递过来。
纸上画了四幅画,前三幅画的都是纸船,最后一幅画有点抽象,她在地下暗河的边缘画了三个人,三个人后边画着一堵墙,墙上有个很宽敞的大门,但是这个大门是虚线,旁边还打了两个问号。
这画看得秦以川几个人也满脑袋冒问号。
洛棠:“这三个人,可能指的是我们三个,墙上的门……大概是这个位置。”
洛棠根据李桃夭画上的角度,在他们刚刚躲避那些纸人的位置左侧圈出一个大概的范围。
洛棠:“你花了虚线,是因为你也不能确定,那里到底有没有门,是吗?”
李桃夭点头,想了想,又在纸上补了两个字的拼音:感觉。
秦以川:“门里有什么,能确定吗?它给你的感觉,是好还是不好?”
李桃夭摇头,表示不知道。
殷红羽:“除了这个门,这里还有其他出口吗?”
李桃夭伸手指向河面。
秦以川想起刚刚只是腿上沾了水就险些被怨气侵蚀,再看看不知去处的地下暗河,还是决定非必要不下水,先去墙后面的门那里探探路。
十二洲沿着李桃夭指出来的门的位置勾勒出大概的轮廓后,便直接被当成了挖土工具,好在十二洲毕竟也是传承千年的一代名剑,开山挖石并不算难事,没有耗费多少工夫,石壁就被挖出来接近五十厘米的深坑。
倒并没有看见任何门的影子。
十二洲的剑柄敲在被挖出来的石壁上,发出的仍旧是沉闷的声音,其后并不是空的,仍旧是石头。
秦以川:“看来直接挖过去的方法行不通。李桃夭画中的门被标注了虚线,而且它的存在也只是感觉出来的。我相信她的直觉,但这扇门很可能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要么是空间折叠,要么,就是和刚刚那个嫁衣女鬼一样,是梦中的产物,想要进去,也只能在梦中开门。”
殷红羽:“前一种法子我们现在没法试,毕竟整个异控局懂空间阵法的寥寥无几,殷弘宁也只学了一个皮毛。只能先从第二个可能入手。不过刚才那个梦已经被打破了,现在上哪去找第二个梦呢?”
洛棠:“梦虽然打破了,但是做梦的介质还在。关于梦这块,鬼门一直以来的记载还不少,比如所谓的托梦。想要操纵梦,都必须有一个中间物品承载一部分记忆。刚才那个场景就可以看作一个规模宏大的托梦,而中间物品,就是这个纸人。这纸人大概不是普通的纸,上面的红色,大概是浸透死者的血而染红的。”
洛棠说着,从乾坤袋里找出来一支样式怪异的毛笔,笔杆漆黑,前端的笔尖雪白,而笔尖的尖端部分又是血红,三种颜色彼此之间泾渭分明,没有一丝的杂色。
洛棠:“赢乘,借点东西?”
秦以川听见她的语气就本能戒备起来。
秦以川:“借什么?命不借,魂魄不借,身体不借。”
洛棠:“哪里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想借点血。这笔的性能很阴间,它特别适合用来画和鬼魂有关的阵法,但是这个阵法的前提是必须用人的血来画。我怕疼,不可能给自己一刀,桃夭她不是人类,殷姐姐那么漂亮我可下不去手,只能求你施舍了。”
秦以川:“你这理直气壮的态度,可一点都不像求我施舍的样子。”
秦以川的手指在十二洲上一滑,指腹立刻渗出血来,洛棠的毛笔在他的伤口上蘸了一下,细软的动物毛发像活过来一样,迅速将渗出来的血吸干。
洛棠:“这些不够。”
秦以川看着洛棠直磨牙,只能又在手腕上再划出来一道伤,这次的鲜血汩汩而出,洛棠再次将毛笔落下,笔尖在血里滚动两遍,竟然缓慢地涨大了些,尖端的红色鲜艳欲滴,将秦以川手腕上的血吸收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