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川:“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如此豁达,根本没有必要费心机筹备这次的婚礼,更用不着将二老杀掉之后做成傀儡,也要他们必须亲眼看着你成亲。是有人告诉过你,即便我不爱你,只要你强行将我留在这,我总有一天会对你屈服。对吗?”
嫁衣女鬼再“看”向他的神情终于带了陌生的警惕。
嫁衣女鬼:“你不是他,他不可能这么冷静!你到底是谁?!”
秦以川:“并非我冒充他,而且你认错了人。是你的纸人逼迫我们上船,又强行要求与我结亲。看你的嫁衣样式,距今已经足有近百年,你爱的那人即便轮回转世,差不多都已经死了两回了。你不可能找得到他了。”
嫁衣女鬼:“他死了,找不到他……”
第400章规则的制定
嫁衣女鬼重复了好几次这句话,突然抬头,看着秦以川,阴恻恻地笑起来。
嫁衣女鬼:“他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他死了,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必须去给他陪葬!”
话音未落,她终于一下将手里的大红绸子撕成碎片,猩红的指甲从皮肉里钻出来,直直抓向秦以川的心脏,恨不得一下子把他的心给掏出来。
十二洲与女鬼的指甲相撞,秦以川纵身后退的同时,一捧烈火已经从手心里溢出来,落在地上,顷刻间将整艘船烧成火海。
这是善哉和尚给的红莲业火,本诞生于黄泉,与殷红羽的凤凰火比起来一个至阴一个至阳,凤凰火在这种地方受到某些规则的限制无法燃烧,红莲业火就完全没有这个限制,越是阴曹地府,阴气厚重的地方,这火便烧得越盛。
但秦以川早先并没有上船就放火,其一是因为他尚且不知情形如何,其二嫁衣女鬼并未对他动手,且未伤活人,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女鬼明明已经极其愤怒,却始终没有对他动手。
那不一定是女鬼为情所困,不忍杀他,而是因为,她也受到了某种规则的限制,必须触发一个条件,才能杀人。
这个条件很可能是秦以川说出真正的新郎已经死了。
而秦以川之前也尝试使用红莲业火,同样也失败了,因为只有女鬼开始攻击他时,他才可以反击。
所有重要的关键点,都像被设定好的剧情一样,只有说出关键词,才能推进下一步的剧情播放。
这是很多游戏的常见玩法,但是嫁衣女鬼并不是这个时代的鬼,不会被融合进一个游戏之中。
除了游戏,这种需要剧情的东西,就只有影视剧,小说,以及……戏曲。
秦以川想起来那个院子里的建筑,经过调查,大致可以确定,那是一个古时候的戏楼。
戏楼都是归戏班子所有。
这个女鬼,大概就是这个戏班子里的人,和某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私奔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得而知,但是看见她现在这个凄惨样子,大概率那个公子哥骗了他,进而导致她惨死,怨气积郁,变成厉鬼,又把男方的父母都杀死后做成塑像的模样,摆在喜堂,要他们看着她成亲。
周遭到处都是鬼魂的惨叫,纸人落在红莲业火中,都用不了几十秒就都变成了卷曲的灰烬,那个被秦以川一剑砍下脑袋的喜婆也不例外。不仅是这些纸人,就连他们所在的这艘船都被烧出一个大洞,眼看着就要沉进地下暗河里。
这一切,从着火到几乎烧的干干净净,只不过是须臾之间,嫁衣女鬼被秦以川一剑挡开,秦以川毫不恋战,带着满身的火转身就跳下纸船,向着岸上跳过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后背上的汗毛立刻根根竖起,一股剧烈的危机感从后背袭来,秦以川咬着牙没有躲闪。就在他从船舷上跳下去的瞬间,嫁衣女鬼的长发暴涨,像长了眼睛一样向着秦以川后背袭去。这一击若中了,秦以川的心脏非被刺成马蜂窝不可。
但头发并没能伤着秦以川。
就在头发即将接触到他的后背时,一支绯红的笛子不知从何而来,与那片疯长的头发相撞,头发并没能第一时间将它打碎,便转而将它卷在其中,没想到这正中笛子的下怀,头发只要一卷过来,就再也没有办法解开,被它牢牢吸附,疯狂汲取头发中的怨气。
嫁衣女鬼后知后觉地想要将头发收回去,但已经晚了。洛棠这笛子不知道到底什么来历,怨气越浓它便红得越纯粹,嫁衣女鬼身上墨汁似的怨气已经被强行夺走了大半,她挣扎不得,竟然也懂断臂求生,以刀子一样锋利的指甲干净利落地将满头长发割断,后退两步想要躲开这个笛子,可是她的身后满是红莲业火,她身上怨气重时尚且可以凭借实力隔绝一二,但是现在,嫁衣的袖子已经被点燃了。
嫁衣女鬼的眼睛几乎都快瞪得裂出来——如果她还有眼睛的话。
秦以川现在到底不比从前。
纸船距离地下河的河岸不近,他这一跳虽说的确脱离了纸船,但一条腿也落进了暗河里,右边的小腿立刻像冻进了冰层,过度强烈的寒冷都变成了疼痛,像针一样扎进肌肉里。
秦以川咬着牙抓住河岸的泥土,竭力向前将腿从暗河里拔出来,手臂不知何时被一个冰凉滑腻的手紧紧抓住,纸船上搭成桥的黑影已经恢复了原身,怨毒地扯住他,想要将他一并扯进地下暗河。
秦以川的手里立刻拿出一张符纸,并指如刀向黑影抓着他的手上划去,符纸在接触到黑影的瞬间爆裂开,黑影如遭重击,哀嚎着被蔓延过来的红莲业火吞噬。秦以川立刻趁机上岸,火光滔天,将周围的纸人吞噬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