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第二间病房,第三间,第四间……
几乎所有的精锐都倾巢而出,埋伏在心里,准备要他们的命。
也怪不得洛棠敢在今天夜闯异控局的监狱,她大概早就知道霍山河已经将大批的人都调到了这里,异控局内部的防守,反而会比平时更薄弱。
洛棠的行动霍山河能猜到吗?
荀言不敢确定。
最后一间病房了。
这一次没有人再出现。
荀言走过去,缓慢地推开病房的门。
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他的额头。
与枪一起出现的,是一道漆黑的刀光,特质的枪械被拦腰斩断,面前这个穿着漆黑制服的男人瞳孔一缩,本能后退,有些狼狈地踉跄两步。
拉动枪栓的声音此起彼伏,十几个人将他包围在正中心,没有任何死角。
但谁都没有动手。
正对面的病床上,坐着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疾病几乎已经将他的全部身体机能消耗光了,让他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干瘦,但他的脸上仍旧能看出刀削斧凿的线条,哪怕已经马上就要踏上生命终点,他仍带着一种由内而外的不容忽视的杀气。
霍山河放在任何一个只有普通人的时代,都将是所向披靡、名垂青史的将军。
他的一生,本该生在疆场,死在疆场。
霍山河已经不能说话了。所以荀言先开口。
荀言:“你知道异控局的地下有什么吗?”
霍山河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大概是知道的。
荀言又问:“你知道它的存在,对现在这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霍山河的神情仍旧没有丝毫的动容。
他虽然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但一双眼睛仍旧利如鹰隼,与荀言彼此对视,谁都没有再开口。
他知道与不知道黄金骸骨,都不重要了。
霍山河穷尽半生之力,试图将缉阴司与东洲仓库抹除,试图将这世上所有非人的东西通通关进笼子,或者彻底斩杀,他想要的社会,有人类这一个物种的存在,就已经足够了。
如今箭在弦上,他已经不可能被说服。
荀言也并不打算说服他。
昆吾刀在病房一片惨白的绝对光亮中,勾勒出唯一的阴影。
一个玻璃球出现在荀言的手中。
这并非李桃夭用水凝结出的,而是真真切切的玻璃,是洛棠交给他的,玻璃球中的水里养着一条小鱼,正若无其事地游弋。
与玻璃球一起出现的,还有阮青竹交给他的那串璎珞。
一个高个汉子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变了。
荀言:“这东西,几位应该比我熟悉。”
高个汉子险些就要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