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潼关:“第二件事呢?”
秦以川:“我要见一个人。”
赵潼关:“你与顾队是旧相识,按照规定,他要避嫌。”
秦以川:“是避嫌,还是不敢让我见他,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赵潼关:“我只是执行命令。”
秦以川:“你倒是一条听话的好狗。不过放心,我要见的不是顾队。东洲仓库有一个叫江夜的年轻人,将他带到这里来。这个人必须由你亲自去盯着,除了你之外,不许有任何一个人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赵潼关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秦以川:“我听说,霍老自半年前就已经住院,能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但接下来,应该也没剩多少时候了。”
赵潼关:“你想说什么?”
秦以川:“不想说什么。姓霍的虽然是异控局的最高管理层中资历最深的,但是异控局毕竟不是他的私家势力,他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自作主张。更何况,他是人,你却不全是,你以为你什么都听他的,他就当真能信任你吗?”
赵潼关转身就走。
秦以川:“变局已经来了,不管你愿不愿意,异控局的变革,势在必行。”
赵潼关的脚步稍微一顿,那张方正的脸上仍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挥了一下手,示意警卫将荀言和李桃夭黑二三个人带出去。
荀言站着没有动。秦以川,没有说话。荀言也沉默着。
秦以川突然将怀里的植物内丹扔给荀言。
秦以川:“抽空了帮我补一下射日弓,过段时间我有用。”
青玉一样的植物内丹落在荀言的手里。
荀言低头,又抬头。
秦以川向他微微勾了一下唇角。
笑容虽淡,却带着难言的桀骜。
荀言拿着内丹,转身跟着赵潼关出去。
一夜之间,异控局的警卫彻底封锁了东洲仓库,所有人都被集中在办公区,就连还在上大学的殷弘宁也不例外。整个东洲仓库,只有尚在景良的烛龙风吾不在异控局的监视之下。
赵潼关前来带走江夜的时候,殷红羽险些一把火将异控局的这些人都烧出去,在荀言的阻止之下,才咬着牙让这些人囫囵地站着走出去。
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异控局的人又怕不安全,干脆在整个东洲仓库的院子里布置下一个危险级别相当高的阵法,这种阵法劳民伤财,原本是缉阴司用来镇压危险程度相当高的邪灵厉鬼时所用,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没有镇压高危厉鬼的机会,反而用在了自己人身上。
赵潼关的人走后,荀言简单将事情说了,东洲仓库的这些人都明白,这是姓霍的老头,在临死之前也要拉一个垫背的,试图将东洲仓库彻底打压下去。他是一个普通人,从始至终都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反正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哪怕伤筋动骨,也要替异控局清除东洲仓库这些“毒瘤”。
一个固执的人不可怕,但一个身居高位又看不透变化的固执人,才最能带来麻烦。
不过这样也好。
异控局内部的保守派与共存派,迟早有一场彻底的斗争,如今对方先发制人,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撕碎,也给了他们彻底重整异控局的机会。
霍山河作为异控局的一把手,一生之中最讨厌的人第一是秦以川的师父,第二个就是秦以川。
他始终坚信,他们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不是人类,但拥有比人类强大得多的能力,就必定会对人类社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害,针对这些不稳定因素,及时地镇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像现在这样将其纳入自己人的范围之内,只能是养虎为患。
他虽然老了,但是还没到不能问事的地步,他知道顾瑾之一直野心勃勃想要夺权,其最主要的支持者就是秦以川的东洲仓库。最近社会各地频发的异常案件一件一件都汇报到了他的跟前,虽然所有的案子都有完善的处置报告,但是在霍山河看来,这些案子的始作俑者,未必真的如报告所言是鬼门所为,自己人的队伍中,未必就没有对方的眼线。
尤其是最近他得到了密报,这份密报是他二十年前就派出去的卧底传出来的,其中指明了秦以川身边那个叫荀言的人,他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鬼族中人,只是用了特殊的手段,瞒过了所有人的耳目。
这个消息对霍山河而言不亚于一声惊雷,成为他定性秦以川与鬼门勾结的证据。为此不惜拼上一切,也要在自己寿命终结之前,彻底将东洲仓库拔除。